男人,你们母子便想出这种恶毒的主意,要毁了我的家庭毁了静池毁了我的儿子!”盛佳敏身体微微战栗,粹含着毒液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泪光,“我死也不会让晏灵臻那个女人得逞!她要毁掉我的儿子,我就让她的儿子陪葬!让她死不瞑目!”
轰鸣的雷声劈开晏棽的颅顶直击大脑。他听着盛佳敏近乎癫狂的控诉怒骂,明明每一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他却怎么也搞不清其中的含义。
盛佳敏究竟在说什么?!她抢了母亲的男人?那个男人是谁??他跟盛林是什么关系?跟自己又是什么关系??
雷击接连在脑中爆裂。晏棽按住额头。那里疼得似乎有一千把锤子在疯狂捶打。
“你闭嘴!你这个疯子!”晏棽失控地冲盛佳敏喊叫。
盛佳敏歇斯底里地大笑,她的眼睛刀一眼盯着晏棽,似乎要生生从晏棽身上剜下一片片肉来,“让我闭嘴?你敢做还怕我说吗?!我不会让晏灵臻得逞的!你,”盛佳敏细的手指指向晏棽,“晏灵臻的心肝宝贝!我要看你被踩死在污泥里一辈子爬不起来!”她说完死死瞪着盛林,强压激动的情绪,勉强维持仪态匆匆走出会客室。
忽然空下来的会客室静得可怕。晏棽按着剧痛的额头,冷汗一滴滴滑下脸庞。
这太荒诞了,太可笑了。盛佳敏一定是疯了!对,她疯了!她就是个疯子!!
晏棽扶着墙壁弯腰急促喘息。片刻,他猛地开门跑出去,一路不停狂奔回公寓。晏棽抖着手打开公寓房门,冲进房间翻出母亲留给他的日记。他双手不听使唤地翻着日记本,好几次都拿不住掉在地上。两大本日记全是记录他成长的点点滴滴,并没有什么惊人的秘密。
晏棽忽然觉得自己太荒唐。盛佳敏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怎么可能!她只是要拆散自己跟盛林。是的,只是这样!
他这样的想着,手里却没有停。当翻完最后一篇日记,他看到塑料封皮的夹层里似乎有一张照片。
晏棽瞪着那露出一角的照片,过了很久很久才颤巍巍将照片抽出来。
一张泛黄的全家福。他再熟悉不过的全家福。只不过他见过的少了右边的男人。这一张,男人轻柔地环抱着年幼的他,笑意温柔地对着镜头。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像极了盛林。
林静池。盛佳敏的丈夫,盛林的父亲。
也是他的全家福里,母亲的丈夫,他的…父亲。
他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弟弟。他还把这个弟弟,带到了母亲面前。
“啊!”
晏棽抱着头撕心裂肺地嚎叫。
那一晚,晏棽在地板上躺了一宿。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身在何处,瞪眼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慢慢隐没在黑暗中,又逐渐从黑暗中浮凸起来。
晏棽听到自己对着虚空放声大笑。笑得全身抽搐,胃部隐约作痛。他弓起身体,呕出几口暗色的血。晏棽迟钝地想,是胃病又犯了。
他胡乱擦了下嘴唇,爬起来要去找药吃。双腿一点力气也没有,爬起几次跌回几次。晏棽又开始笑。一边笑,眼泪一边流进嘴巴里。又苦又涩的滋味,好似心口流出的血。
手扒在沙发上,按到了顺手扔在上面的手机。晏棽将手机拿起来,缓缓停下笑声。按亮屏幕,盯着墙纸上盛林的照片看了又看。晏棽的拇指轻轻地拂过屏幕上盛林的面颊。屏幕解锁进入短息箱。晏棽打下三个字发送给盛林——
分手吧。
七十四
盛林被关了将近一个月。林静池再次入院,病情虽不甚严重,但反反复复总不见大好。盛佳敏这才松口,允许盛林去医院探望。如此一来,盛林私下托付林静池去照顾晏棽的事自然也早被盛佳敏知晓。去医院的路上,母子两同乘一辆车但全程没有交流。盛林一面担心父亲的身体,一面记挂晏棽,并未发觉盛佳敏的情绪比平常恼怒时更加焦灼。
盛林被关进别墅的那天,身上的手机便被看管他的保镖收走。上次徐鹏辉来见他,悄悄给他带了一只小巧轻便、便于藏匿的手机。手机卡也已挂失,办理了保留原号业务。盛林这次出门,偷偷将手机藏在衣袖里带了出来。
车子抵达医院,林静池正在小花园里与病友下围棋。这日阳光晴好,暖风习习,正适合出来活动一下放松身体。
盛林下了车,快步向林静池跑去。林静池听到盛林喊他便放下围棋,面带笑容,站起来迎接自己的儿子。盛林先前一直担心林静池已经察觉自己与晏棽的关系,经受不住刺激才突然病发。现在见他神态轻松自若,面色也不错,压在心口的石块顿时落地。嘴甜地先跟一旁与父亲下棋的病友问过好,才又扯了下林静池的袖口,有些孩子气地跟父亲聊天说笑。
林静池为盛林理了下垂过眼睛的刘海,温言问他,“我其实没什么事。你妈不是说过几天你就要出国吗?这个关口有很多手续要办。倒没必要单独跑这么一趟。说起来,”林静池想起一个自己更关心的问题,“为什么突然又要出去?程家那边都打发好了。不需要避着他们。”
盛佳敏起初将盛林严密看管起来,并没打算放他出国。自己儿子什么性格她很了解。倔强、傲气,自尊大过天。只要放盛林出去,即便是为了与她作对,盛林也必定千方百计要与晏棽重续前缘。倒不如将他关在自己眼前,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而且盛林的热情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时间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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