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坐在书桌前发呆。某天大白忽然地想,也许这人会想离开青城。
「你会吗?」
那天,在最激烈处,他将罗森翻了下去。身体压住的同时把手松开。咳、唔!罗森呛咳着朝他脸上挥拳,顺过气,大骂了声。
「白痴!叫你给我卖力一点!」
从这死气沉沉的冬日恢复点活力也好。大白结结实实地挨了揍,并很快用身(。)下的动作回敬回去。听着小黑的抓门声,不久便迈向最后收尾,宣泄在罗森体内的剎那,却有某种罪恶感闪逝心头。
草草带过一笔、旋即要自己抛诸脑后。
结束后罗森弓起身体,钻进被窝把自己包住。大白在外头冷得直发抖,欲抢被子,结果给罗森「咚」地踢下床。
「滚滚滚,没你的事!老子脖子痛死了!」
和过往一样……吗?纠缠于床被间的发丝反着光,罗森的头发好像都快和他一样长了,大白起了给他剪头发的念头,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他边跳着边去捡地上的毛衣。
越来越冷了,这阵子每天半夜地,他都偷爬起床打围巾。针线藏在厨房的柜子里,半成品一天天成形。
接着是平地的第一场雪落。
「啊啊,大白大白!」
门「砰」地甩在墙壁上,小黑习以为常,摇着屁股跑到前头迎接回家的人。大白一把将针线和围巾塞进橱柜里,走出厨房,只见罗森稍微闪了一下小黑探过去的鼻子,身上一件牛角扣大衣黏着不知名的咖啡色半固体。
他自己试着解开那四颗牛角扣,但越急躁双手越不听使唤。他可能已经忍耐这件大衣忍耐好几个小时了,一见大白,便朝他冲过去。
「帮我脱掉这个!」
大白下意识地退后半步,罗森跑到他眼前,扯着大衣跳脚。不知道他今日去了什么样的工作,把自己弄成这样子。话说回来,罗森变幼稚了,开始理所当然说出习惯了对方在身边的话,更加……
「先别跳了。」
依赖吗?大白弯身给他解扣子,稍微拉住大衣,罗森才安份下来。他的手小心避开污渍,低头专注地对付最上方两颗牛角扣,大衣松开,他的动作蓦然一顿。
「你里面没穿?」
「出门时找不到衬衫啊!」
「明明都晾在阳台上。」
罗森皱起鼻子,撇过头假装没听见。大白复又继续把剩下的扣子打开,顺手就帮对方把大衣脱了下来……反正洗衣服的也都是他。正想把衣服拿去洗衣篮内放着,正在闪躲小黑的罗森忽地叫住他。
「哎,大白。」
他不禁挑起眉,转头只看见另一人若有所思的脸庞。罗森好像一点也不怕冷,抱着手臂,就那样□□上身站着。
「你最近是不是不太开心啊?」
大白愣了下,不知罗森凭哪一点问出这句话。可能他近日对于和对方吵架互殴的兴致减少了许多吧,少掉那种热热闹闹的氛围,就让某方面异常敏锐的罗森察觉出什么。
「前一周去市场,好像给一个老女人看见了。」
「什么!她发现你是白子?」
「大概吧,我不确定,后来就没再看见她。但这几天出门时都特别留了心,有人跟上来的话,我会告诉你。」
难怪这几天你出去都特别久。罗森小声嘀咕,总算想起冷一样地抖了抖。身上还沾留污渍,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大白身上黏过来,在大白「喂喂喂」的大叫中,舒舒服服地抱上人形暖炉。
果真越发像个孩子。大白揉揉眼,他眼眶周围的黑青色从罗森回来后便一日比一日加重。他很久没睡好了。大概是这个原因,一抹本当不该这时想起的阴影突然掠过脑海。
大白咽了口唾沫,低头看向罗森。
「要做吗?」
这是他们上床后他第一次主动提起,罗森瞠大眼睛,讶异过后倒也没多想,拖住大白,拐着对方脖子豪迈地走向房间。
「好啊,来。」
2.
大白用来蒙住罗森眼睛的,是他自己收在衣柜的领带。他没见过罗森哪时系起,第一次拿出来竟然就为这种事。
罗森问他做什么,他只是说了句「想试试」就算蒙混过关了。大白并不认为他的演技有多高明,提出时语调单薄得连他都觉得鬼扯。要不是罗森过日子过得比他还浑浑噩噩,他早被对方踢碎头盖骨……
「嗯、唔呜。」
罗森抓着床单小声地哼着,眼前什么也看不见,让他顿时温顺了许多。难得他全程都没出声抱怨,黑暗带来的不安感、加上加倍清晰的窒息,使他很快地四肢抽筋、高(。)潮到瘫软。
结束后他连蒙眼领带都懒得拆,像比起大白、跟床铺缠绵比较舒服。
「去拿支烟来。」
大白套好衣服、回头看了他一眼,罗森放松时肌肉都松开来,探出棉被的五指自然地弯曲。模样流露着一股憨态,可更多的,又是哪里不大对劲的突兀感。
「别(。)说我,你看起来更失常。」
大白忍不住说了句,却听见一声冷笑。罗森拉开被子,抓了抓刚才被大白弄乱的头发,把混乱的呼吸抚平,他「啊啊」地扯了枕头到被窝中。
他的肩背带着伤痕也不失好看,可终究原本的罗森不是这样子。他没了与生俱来的狠劲、跟他人硬干到底的倔强,便如同失魂落魄的肉身,徒留一具苍白、空洞的壳。
「回来后,我就在想。这辈子别跟老天硬干了,反正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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