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微微一笑,“不如我们来个坐山观虎斗?”
天章殿
不得不佩服父皇的手段真多,卿落还是第一次尝到杖刑的味道。几十杖下,从脊背到双腿,早已鲜血淋漓,卿落趴在地上,双手紧紧握着拳,痛得狠狠往地上一撞,恨不得就此死去。可是,卿落似乎明白父皇为什么要他从小辛勤练武,大概就是为了身体好能多挨会儿他的酷刑不晕过去,好多受点罪吧……
“皇上……”刚进门的卿百里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赶紧跑到卿万里耳边轻声道,“皇上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说他回来以后要好好对他的么?”
“你知道什么?”卿万里不满道,“他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你光打他有什么用啊?你怎么就不和他说清楚呢?”卿百里道,“这么重的杖刑,你快让他们停下,等会儿真打坏了你宝贝儿子,你后悔也来不及。”
卿万里一听,心中也有些担忧。然而面子总是不能拉下来的,忙对卿百里使了个眼色。
卿百里立刻会意,忙大声求情:“皇上,求您别打了吧!让臣和他说清楚,落儿他会和您认错的。”
卿万里张张嘴,刚想假装勉强答应。
“皇叔不用求他……父皇,若还能念父子之情,请您一剑杀了我吧,卿落受不了这……啊!”卿落的话没有说完,又痛得咬紧了牙,过了会儿才勉强再开口,“父皇,您下的毒没让卿落死成,让您失望了……”
“停下!”下毒?卿万里心中一惊,忙命人住手,“什么下毒?”
全身痛不可当。卿落带着血痕的手撑着地面,勉强一点点跪起身来。感觉到卿万里看着自己,卿落浑身不自在,不屑地别过眼神去。
“落儿?”卿万里连忙起身走到卿落面前,问道,“你是说有人给你下毒?什么时候?”
“父皇何必明知故问?”卿落抬起头,眼中竟有泪光,“父皇亲手递给卿落的□□,父皇都忘记了吗?”
卿万里愕然,亲手递给他□□?
“落儿,你父皇怎么会害你呢?”卿百里忙蹲到卿落身边,替卿万里说话,“你是有什么误会了吧?”
卿落紧紧抿着唇,摇摇头。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又怎么能把误会解开呢?”卿百里关切道,“那里有父亲会给自己亲生儿子下毒的?落儿,你不想想,你父皇再怎么对你,何曾想过要你的命啊?”
卿万里叹了口气。知道这孩子苦,可是自己心里的苦,又能去和谁说?
大概这是父皇的秘密,他当着皇叔的面自然不能承认这样的事。卿落才知道自己刚才痛得失去了理智,无意间暴露了父皇之前那不光彩的见不得人的计划!立刻改口道:“没有。父皇不会害我。”
“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卿万里紧紧盯着卿落,“不要掩饰,你怎么觉得朕给你下毒,说出来。”
明明为他掩饰了,他却要刨根问底?卿落微微一怔,抬头问道:“父皇,一定要说么?”
“说是怎么回事。”卿万里道,“朕告诉你朕没有做过。若有谁敢暗中害你,朕绝不会饶了他!”
“就是落梅阁里,父皇递给儿臣那碗粥……”
“那碗粥……有毒?”卿万里大吃一惊,心中不禁颤抖,忙问道,“你现在怎样?”
“没事。”这真不是他做的么?这是关心么?卿落垂下眼帘,心中有些不明白了。
“百里,去查!当时那碗粥是御膳房的谁做的,中间几人接手可曾有可疑之人出现。有关的人全都抓起来一个个问!”
“是!”卿百百里不放心地在卿落耳边提醒了句,“你父皇今日生气的是你对三皇子暗露杀机,做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你心里要明白。”
原本以为父皇又是无事生非打自己一顿出气,卿落这才知道事出有因,不禁对刚才的违逆有些自责。
卿百里已经出去,只剩下眼前跪着的卿落。明明离得这样近,只是心太远,这么多年来,卿万里不知道他是怎么生活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想知道,想关心他的一切,可是偏偏一无所知。
“你真的已经没事了?”卿万里终于还是打破了僵持的沉默,“你先回去吧,朕一会让太医去看看。”
“儿臣真的没事了。”这是父皇第一次对自己如此关心吧,卿落竟然有些受宠若惊,不敢接受他的关心。
“你说没事就没事了?”卿万里板着脸,这种关乎生命的事情,你自己怎么能轻描淡写一点都不认真对待呢!
“先回去吧,朕一会儿会让太医过去的。”卿万里关心完,转头又骂道,“回去好好反省今天的事,竟然想要手足相残还敢说自己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出景行殿半步!不然就没今天这么便宜你了!”
☆、家里这些破事(一)
深夜,景行殿
太医已经回禀了卿落的状况,体内的毒已经尽除,身体也差不多恢复,然而卿万里还是放心不下,披上夜行避寒的斗篷,深夜到了景行殿。
竟然这样偏僻,走了整整一个时辰,卿万里借着殿内灯光看看周围的环境。殿外几株高大的梧桐掩映,台阶上的桐絮也没有清扫,在夜风中漫天起舞,轻盈迷蒙得像雪。一派荒凉哪里像在宫里,简直就像走进废弃的破院子。
看到卿万里,景行殿门口守夜的小太监吓了一跳。皇上已经多少年没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了!这不是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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