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陌俯下身,双手撑在安掬乐脸颊两侧,沉沉道:“回来吧。”
“……”
安掬乐瞪大眼,迎着青年不偏不倚的深沉注视,嘴唇张了几回,却没发言。
这无法敷衍,他抚着杜言陌的脸,不愿他再失望,但……“我想先维持现在这样。”
安掬乐平日虽嘻嘻哈哈,然而面对真正的问题,向来直面答复,说了不,就没有回转余地,杜言陌目光黯下,显见失落,可他没多讲,仅应了一声。
虽知矫情,安掬乐仍安慰道:“那房我才刚辛苦用完没多久,别说租约都签了,太便宜下住房客了。”
杜言陌这才状似好过地笑了一下。“那一定很漂亮。”
“是啊。”
杜言陌:“那我能过去吗?我是说……偶尔。”
安掬乐这回更直接:“不行。”
“……嗯,我知道了。”杜言陌表情平定,不是没有失望,但世界上本来就没这么美的事,拿根魔杖一挥,一切回到从前。安掬乐心里那道藩,以前他撒离过,不代表现在也一样。
杜言陌抱住他。“没关系,我等你。”
等什么啊?老子不过是不想拆掉那面墙也不想给你看。明明该是如此,安掬乐被他抱着,情绪一时翻腾,胸口居然微微地酸麻了一下。
有时候,他的恋人总是能用他年轻的感知,察觉到某些他无法轻易诉诸的东西,并将之化解。安掬乐心知这次一样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论毅力、论决心、论力气,他没一样赢得过青年。
也不想赢。
所以,现在就让他骄傲一下吧。“再给我一点时间。”
杜言陌没再进逼,只说了一字:“好。”
他能等。
过了一座丘、还有下座山,坎坎坷坷、波澜起伏。但不论环境如何严酷、情况多么险峻,都必须坚持到底,直到终点—这即是超马的原始精神。
某方面说来,爱情和超马,确实有一种异曲同工之妙。
终归,都会是他毕生挑战。
他不放弃。
永远。
尾声为爱乐业
“左边一点、左边一点……不不,右边一点,歪了、歪了!”
《flaess》编辑部刚历经忍无可忍:“歪!歪你妈!你唧唧歪!全家歪!”
边骂边甩手不干,随意一细,便忿忿从梯子上走下来。
冉撷羽:“哎呀,这一看倒是正了……去你的,我没妈,也没唧唧,我全家正直!”
安掬乐悻悻,贴个海报而已,搞得他满头汗。不过贴上去以后,他心花怒放,满脸得意。“帅吧帅吧帅吧?嗯哼,他是我男人,你们想都不许想!”
众人沉默,冉撷羽唾弃:“你以为只有你家那位高帅富?谁稀罕!”
《flaess》最新一期热腾腾出刊,附送杜言陌访谈拍摄的小海报,如今贴在编辑部的海报墙上,冉撷羽原先想做全开尺寸,安掬乐极力反对—开玩笑,小小一张给妹们已经很厚道,搞全开,我让你脑门开!
吵了一番,定案成了a4尺寸,都要做了,安掬乐使出浑身解数,从挑纸到效果,斤斤计较,私心弄成了相当豪华的一张。
安掬乐身为美编,理所当然开后门,把那日照片通通存在家,甚至买了个相片器,成日在那儿循环播放,乔可南几回作客,始终受不了:“你本尊玩不够,还搜集这些,有病啊?”
安掬乐:“这叫情趣,你不懂。”
乔可南:“……”
他确实不懂,也不太想懂,就他来看,这行径压根儿就是那啥偷那啥窥那啥狂啊。
唉,其实安掬乐自己也很苦恼,搜集这条路,不走还好,一走就是不归路。外加这两年他断断续续把所有关于青年的报导照片全收齐了,弄了个美美展示区……
乔可南不讲,他也很有自觉:这叫变态。
甚至有回青年剪指甲,他差点把那碎屑拿回来供着了,乔可南一脸你好脏:“我绝对死都不帮你辩护……”
这决计是不能给青年瞧见的,太丢人,然要他放弃,将之拆卸又不舍,眼看同居议程不停提出,他数度想戒,偏没忍住,前两天还跟厂商蹭了套型录回来,又爱又悔:“啊~~我这贱人!贱人!我这贱手!贱手!”
再拖磨下去,同居之日遥遥无期,安掬乐很烦恼,非常烦恼。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pì_yǎn也快缩,足足过了半年,恋人那儿却没一点同居的意思,杜言陌从暗示到明示,安掬乐总是再看看、再看看吧,顾左右而言他,打太极功夫益发出神入化。
到底二十几岁青年,性子还不足稳,杜言陌几度在床笫间把人折腾来折腾去,逼出“好”字,安掬乐后头一定能接棒啊爽啊……
恋人对他素来心软,唯独这事,坚定得很,杜言陌不是不愿等,但到后来已变成一种奇妙的较量—偶尔他会很微小的怀疑,那个人对他的感情,是否不若以往。
还是爱,但不再深。
杜言陌很烦恼。
非常烦恼。
不过比他们都更烦恼的,是乔可南。
因为安掬乐一旦烦恼,就会牵连到他,不是抓出去喝酒啦哭诉啦放闪啦有的没的,然后他就会被家里那位施法、以哀怨目光……两面不是人,一整个难为。
尚若半年前,还能说是菊花心结未解,想使微娇,半年后的现在,已成无解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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