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是对别人的绝情。
提什么情爱,落得一场空。
天又下起雪了,雪花落在穆庭沛的发上、睫毛上、衣服上。
他从来不知道失去是什么滋味,但现在心里空了一大块就是失去的滋味么?心上开了个洞,然后外面的寒风就这样灌了进来,他似乎都听见了回音。
他想那声音一定是在笑他,笑他活该,笑他自作自受。
穆庭沛,你活该。
“爱人程之笙之墓穆庭沛亲笔”
穆庭沛摸着上面的字迹,手颤抖得不像话。以前,他可以看见笙笙笑,欺负他哭出来,可以抱着他,现在只剩下这几个字。
“我醒来
睡在月光里
下弦月
让我想你
不想醒过来
谁明白
怕眼睛开
你不在
爱人心
沉入海”
他把脸贴在冰冷的墓碑上,一向挺拔的身姿此时却消瘦得不像话,眼睛因为瘦显得更加深邃,长而密的睫毛掩盖住眼里的情绪,苍白消瘦,他就像一只困兽,在悲鸣,在尽量维持最后的骄傲,没有人可以再把他和之前的穆小将军作比较了,那个铁血的,冷酷的,永远都像戴着冷漠的面具的军人相提并论。
他的手死死地扣在墓碑上,灰白墓碑上逐渐染上鲜血。
如果不嫉妒,就可以不失去他吧。
嫉妒笙笙一而再,再而三原谅程原霖那家伙,接受陶季那混蛋,甚至他对一个戏子都可以露出那般专注和温柔的神情。
陶季的死是一场意外,但陆童开枪后他心里却也松了一口气,死人是没办法跟活人争的。可是他却不知道死人从来不用争,因为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笙笙为了陶季而求他,他恨不得再给陶季两枪,可是笙笙却已经因为陶季的死远离了他。笙笙开始每晚做噩梦,吃不下东西,吃了就吐,甚至大白天就开始说胡话。他从来没有那么后悔过,他也从来不知道杀掉自己厌恶的人竟然后果那么严重。他带程原霖来见笙笙,可是最后笙笙好了起来,程原霖却断了腿。他再也没办法看到笙笙眼里最真实的情绪。他懊恼,自责,他甚至把陆童抽了一顿死的,陆童却笑着对他说,“将军,我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你心里的意思么?”
“什么?”
“将军,你心里藏着只恶魔,那个恶魔会毁了笙少爷,也会毁了你自己,所以恶人就让我来做好了,我就像将军的影子一样,将军厌恶的人我就让他消失,不喜欢的人就让他再也不出现,深爱的人,哈哈哈哈,永远囚禁在身边。”
不是的,他不是这样想的。
“将军,你喜欢吗?当笙少爷身边只剩你一个的时候。”
喜欢,不,不,他要的不是这种。
可,他要的是又是什么了?
“将军,我会让笙少爷从此以后眼里只有你一个的。”
说来也是好笑,外界竟传言他为了程家小儿子,弄垮程家,弄残程家大少,都传红颜祸水,这未曾料到蓝颜也如此厉害。传言里笙笙是如此的不堪,竟和那戏子伶人无差别,他的笙笙不是外人可以随意评价的,于是他在找个办法把笙笙保护起来。
笙笙频繁地出入戏院引起了他的注意,甚至彻夜不归,没有人知道他那夜在沙发上枯等是什么滋味,手下人问他要不要去把笙少爷请回来,他砸碎了手里的茶杯,却只能说一句算了,他怕,怕笙笙会觉得自己管得多,会恼怒。但第二天,看到笙笙那漫不经心的样子,他还是没有忍住。
在笙笙再一次去戏院的时候,他也坐车去了戏院,站在戏院里的角落,听着那戏曲,他苦得心都疼,哈哈,笙笙是在怪自己吧,他带着恶意看了一眼台上的戏子,最后咽下口里的腥甜味走了。
他包下那个叫云舟的戏子,并恶意在戏院后台侵犯那个戏子,但后来事情发展却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类,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时候的自己会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允许那个该死的云舟对笙笙做出那种事情,坐在车里抱着昏过去的笙笙,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陆童,把那个戏子杀了吧,还有那个戏院老板。”
陆童却笑着说,“将军,你不是正好需要一个挡箭牌么?如果外界都认为将军养了个戏子,笙少爷不是可以少一点承受外界的恶言恶语么?更何况,笙少爷一向心善,若是,知道一个戏子因他而死,不是更恨将军?”
果然,笙笙一醒来就对自己说,“穆庭沛,别杀他,他不过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牺牲品,牺牲了陶季和我大哥还不够么?”
他便也同意了陆童的做法,却没想到,没想到一个戏子会让自己彻底失去笙笙。
雪下得那么大,天似乎也被雪洗干净了,睁眼所能见到的除了那似乎无边无际的白就是灰白墓碑上的字。
睫毛上似乎承担着无法承受的重量,他从来没有觉得睁着眼是那么累的事情,他好想睡一觉,如果睡一觉,可不可以梦到笙笙。他勾起唇,那一抹微笑成了这一惨白冬天里唯一的颜色,他偏过头,神情虔诚地在墓碑上落下一吻。他想把墓碑上那几个字刻在心上,填满心里的空洞。
如果有来生,请让我找到你。
求求你,让我再见你一次。
穆庭沛闭上眼,他想他是该好好睡一觉了,把那些爱恨情仇全忘了吧。
☆、小胖子的成长日记(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个副本开启了哟,内有萌物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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