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渐渐放松,全副心思都集中在我的刀口上。我凝神静气,掩住内心的兴奋,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
随着刀尖越来越逼近我的心脏,黄新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种虚无缥缈的成就感,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仿佛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就在短刀刚要触及我肌肤的那一瞬间,我手腕一偏,刀锋陡转向外,在黄新还来不及从他美妙的成就感中抽离出来的时侯疾步向他跑去。那一刻我好像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高校球场上,全身的肌肉都战栗又兴奋。这是一场性命攸关的搏斗,在离黄新还有一米远的地方,我飞起右脚向他胯下踢去,他甚至来不及叫喊,整个人已经被我踢飞出去,手上的尖刀摔在一边。
我一把将母亲推向唐睿的方向,自己冲向仰面倒地的黄新,死死按住他双手,膝盖狠狠压在他胸口上。至此,形势逆转,附近几栋楼房里甚至传出了喝彩声。
quot;你还是那么卑鄙......quot;黄新见大势已去,不再反抗,只是恶狠狠地看着我。
quot;想动我,你他妈下辈子吧!quot;我冷笑一声,挥拳打在他脸上,鼻血横飞,quot;老子现在揍你是正当防卫,都是你他妈欠我的!你给我记住!quot;
这时远处的警笛声响起,楼上有人喊:quot;小伙子别打啦,警察来啦,放着叫警察收拾他。quot;
又有人喊:quot;没事儿,你尽管揍,我们这么多证人呢,就说你是正当防卫还怎么的。quot;
quot;他妈的这人就是欠揍,刚刚还狂呢,这会儿这个熊样。quot;
我听得一乐,不禁住了手。几辆警车在言谈间呼啸而至,打头的就是董亚曦的车。他大呼小叫地嚷道:quot;老高!我就知道!刚刚接到报警说是在你妈的小区我就知道!你他妈的真猛,回头我叫局长亲自给你压惊!quot;
董亚曦指挥几个警员推推攘攘地把黄新架上了车,中间还恶意地踢了他几下。而这时我却突然感到全身一阵脱离感,再也坚持不住,四肢舒展地倒在地上。
quot;高伏槿!quot;唐睿尖叫着跑过来,扶住我的头,quot;你怎么了?quot;
quot;没事。quot;我摇摇头,quot;我就是累了,又害怕。quot;
quot;你才是,吓死我了。quot;他眼泪不禁又涌了上来,唇边还犹自挂着笑,quot;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走的。quot;
quot;废话。quot;我抬手抚摸他的头发,quot;说好的么,死后要下地狱的话,我们一起。quot;
20
黄新归案后,杨焕直接把起诉权从基层检院收了上来,自己亲自起诉,公诉状上白纸黑字地写着故意杀人未遂,侵占,挪用资金;开庭前她轻飘飘地向我保证,把黄新关个十多二十年没问题。邢戈宇也在刑辩业内放出话去,谁要是敢接黄新的案子就是在跟他过去不。黄新在外地找了个小刑辩为他辩护,被我两三下用钱打发回去。黄新的案子最后在初夏时下判,有期徒刑十六年。
quot;我跟监狱管理局那边说省内监狱吃紧,叫他们把黄新拉到新疆去服刑。quot;杨焕从法庭上下来时冷冰冰的脸上掩不住的神采飞扬,quot;黄新那身板去戈壁滩上背背砖倒也合适。quot;
quot;杨检,你老人家可是正义的化身啊,怎么还冠冕堂皇地说这种话?quot;我揶揄她。
quot;我是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quot;杨焕白我一眼,quot;再说这也是他罪有应得。quot;
quot;对对对,要让他用劳动的汗水洗刷心灵的污浊。quot;邢戈宇点头帮腔道。
我一笑:quot;行啦我说不过你们小两口。quot;
杨焕的脸刷一下红起来:quot;谁跟他是小两口?quot;
我逗她:quot;你觉得不像?我倒觉得挺像。quot;邢戈宇在一旁脸笑成一朵花,杨焕懒得理我们两个,保持着冰山美人应有的风度甩开步子走开了。
我笑着拍拍邢戈们加油啊!quot;
quot;差不了。quot;他开怀一笑,quot;你也是啊。quot;
母亲在黄新被捕的那天情绪过于激动,急进性高血压发作,在黄新被警车带走的同时她自己也被送往医院抢救,一番折腾之后终于将血压稳住。唐睿在母亲入院后的第二天就带着元元去医院探视了母亲,刚好那时候我在公司,没能见证这堪称历史性的时刻。而母亲和唐睿都出奇默契地对那次探视的会话内容保持缄默,所以纵然我有千般好奇,却竟无从问起。
这场风波的痕迹很快从我的生活中褪去,母亲出院后隐隐知道了我和唐睿一起住的事,没再多做过问;我把这视为是母亲默认唐睿的一种方式,心想日子就这么过也挺好。那个夏天我过得无比愉快,暑假里带着唐睿和元元到青岛去度了半个月的假,在海边晒太阳吃烧烤,玩得昏天黑地。我和唐睿有一次在元元熟睡后溜到沙滩上幽会,那晚海风极大,我和他半跪在水中做爱,有一种同天地融为一体的错觉;高潮过后我特别开心地拉过唐睿的手,对他说我们结婚吧,唐睿大笑着弹了弹我脑门,骂我神经病。然后我们又像孩子一样蹲在沙地上堆城堡,我偷偷地堆了两个不太规则的心靠在一起,左边写qu;,右边写quot;高伏槿quot;;我正要献宝一样亮给唐睿看,结果一个大浪打过来把图案给打花了。我在原地伤春悲秋了半天,唐睿又笑我发神经,离开那片沙滩时他难得地揉了揉我的头发:quot;你以为你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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