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恶名披于千载。
最终还是改斩的斩,改贬的贬,一个也没放过。
没人敢再上书,仿佛心照不宣一样,都将那一页翻了过去,可在褚遂萧心里,苏良的那一页却仿佛浇了铁汁,烙在了心上。
此后雪融花开、花落飘雪,又是三年,三年里死在褚遂萧手里的人有增无减,或者说从当年褚遂萧争这皇位开始,他就不停地在杀人。
他的一道圣旨要了多少人的命,而苏良的一支笔却让他心里刺痛。
褚遂萧,从来就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决定,他可以忍一时,却不代表能一直忍下去。他也并非不讲公道,恰恰天启朝这百年来,还没有哪个皇帝比他更讲公道,但他就是太过狠心,锱铢小事也要从重处罚。
过去的千年里,从来没有史官敢书写当朝的事,无一不是修订前史,还要粉饰太平,提心吊胆的斟酌什么该留什么该删。唯一出了一个敢写的司马迁,落得那样的凄惨下场。
但自本朝建立,太?祖却定下规矩保护史官,让史官如实记载当朝之事,其实也有些让史官劝谏天子的意思。
刘恪也这么做过,只是他显然比苏良懂得拿捏轻重,故而一直没触到褚遂萧的底线,而苏良就不行了,他跟所有能在狂风中俯下身子的竹不一样,他宁折不弯!
这也是刘恪担心的地方,可他还是做出了传给苏良的决定。
苏良年轻气盛,再加上那样的心性,早已把褚遂萧的怒火燃到滔天。
这一次,褚遂萧直接把史册摔在苏良脸上,“太?祖是有规矩,可朕既然已经改了那么多,也不在乎这几条,苏爱卿若是还想要这一顶官帽,就给朕管好你的笔,若不想,就给朕滚。”
苏良只说了一句话:“就算是在草野,臣也会写下去,流传后世。”
接替苏良的是他同门师弟,名叫盛炎的,交接了所有东西后,苏良还要上朝一次去辞行。
褚遂萧对他自然是懒得搭理,苏良也是踩好时间去的,正是早朝刚下,百官见了他匆匆避到一边,不一会儿就走的都没影了。
苏良行了礼,褚遂萧准了行。
千秋殿外是空旷的场地,身着盔甲的侍卫握着红缨枪守着自己的位置。
天上浓云密布,墨浪翻滚,天光暗淡,竟是飘起细雨,想必不多时就会是倾盆大雨。
褚遂萧站在殿外,身前是白玉栏杆,正对着阴沉的空旷。苏良背对着他,一步步前进,他竟是带了伞,一把雪白的伞。
忽然,苏良停了下来,似乎是掉了东西,于是折返来寻。狂风吹倾了他的伞,褚遂萧看到了苏良的脸。蒙蒙细雨中,那本就出尘的面容更显不似人间。褚遂萧忽然想起后宫中的男宠,个个绝色,使出浑身解数讨他欢心却生生把自己整得跟个女人似的。褚遂萧目光描摹苏良的身体,忽然改变了主意,他依旧叫他当个事事敢写敢言的史官,但是……
有多少人觊觎着皇位,就有多少人觊觎着龙床。沐浴更衣之后的苏良躺在这金色描龙的帐中,忽然想笑,那么多的人钩心斗角弄得头破血流都未必爬得上来,他倒好,不费吹灰之力就被请了上来。
“笑什么?”同样只着了里衣的褚遂萧漫不经心的问道,倾身在苏良上方。
苏良没有回答,褚遂萧也不需要答案。
褚遂萧伸手抚摸着苏良的脸,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口吻:“苏爱卿聪慧过人,想必已知道朕打的注意。”
苏良:“是。”
褚遂萧轻轻勾起嘴角,“这样看来,你是愿意了?”
苏良温润的眼眸古井无波,“臣愿用血泪书就青史,为百姓,不为君王。”
“哦?”褚遂萧道,“哪怕他日给自己作传时,也如实写上‘天子娈童’吗?”
苏良的表情终是有一丝裂痕,他闭了眼:“是。”
疼,铺天盖地的疼,饶是有心理准备,此刻也已碎成渣滓,嘴唇已经被咬破,血珠滴落,再压制不住的惨叫被咬在手臂上堵住,泪水断了线,湿了枕头,全身没有一处不疼的,下边更是如同刀割。
酷刑不知进行了多久,苏良清醒过来时,身子泡在浴池里,替他清理的是罗深。
看着苏良一脸的羞愤欲死,罗深叹了口气:“何必呢?”复而又说,“事已至此,就别再逃避了。”
苏良垂下眼帘,“我自己来吧。”
罗深反问:“你有力气?”又叹一口气,“这事儿我也不是第一次做,总比你知道的多。”
苏良有些惊讶。
罗深一看他那张把什么都写得清清楚楚的脸就知道他想什么,道:“圣上对男宠……一向不怎么客气。”
苏良官复原职,盛炎就被派到翰林院了,而苏良的“官邸”,也搬进了天子的书房。
夜夜的酷刑,苏良可以忍,但白日面对百官的眼神,他虽表面不动声色,心里不是不难受的。
可是褚遂萧,似乎不想他的难过仅此而已。
“啊……”入耳是另自己难堪的声音,苏良不敢置信的轻摇着头。
褚遂萧在他耳边低语:“你在害怕”,声音如此温柔,激的苏良又是一颤。
褚遂萧轻吻着苏良的耳垂轻语,不,也许他没有说话,仅仅是把呼吸吐在苏良极为敏感的耳朵。
苏良紧闭着眼睛,鸦羽似的睫毛不住颤抖,他是在害怕,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以一个娈童的感觉为先,竟然在用尽手段取悦他!他从未经过人事,第一次就被天子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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