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百依百顺的吗?这次是怎么了,给姨母说说。”
“……”弯弯绕绕说到最后,名朗有些控制不住地火气上升,“我只是帮他梳理经脉……谁知道他反应那么强烈,竟然一把推我下床。要不是看他伤势还未恢复,瞧我怎么收拾他。他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装什么贞洁烈妇……”
最后一句是赌着气说出来的,说完后,名朗就后悔了。姨母会怎么看自己?纨绔子弟,欺男霸女吗?可又一想,阿良本来就是自己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他挑三拣四了,真正委屈的是自己呀。
小乔沉默了。名朗和阿良的关系,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阿良这孩子倒底受了多少苦啊?
“朗儿可还记得蒙山?”小乔的声音有些涩涩的。
“蒙山?前浮罗殿嘛。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在小乔面前,名朗可以放下所有心防和伪装,不再是温文的佳公子,不再是乖顺的好儿子,而仅是一个不满二十的毛头小子。说到蒙山,他刚想再抱怨一下那个死板的男人,又忽然想到姨母和他有些尴尬的关系,所以话说一半又吞了回去。
“没关系。我早就不怨他了。”小乔笑得有怀念,有心伤,还有说不出的后悔与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当时的埋怨,蒙山大概也不会选择去死吧。
“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阿良就是蒙山……”配种生的儿子吧。后面的话,名朗没说出来。
“是啊,阿良真的很像蒙山。”小乔停下来,转回身,一手缕着名朗的鬓边的头发,“你们一起长大,你应该更了解他。”
了解吗?名朗认真的想了想,阿良对自己总是言听计从,从来没有表达过他自己的想法,或者说,自己从来没有给过他表达自己想法的机会。
小乔又转向前方,望着云雾间朦胧的月,道出这些年心中的苦:“曾经我真的很气他拒绝我。后来才知道,他因为拒绝服侍我,被姐姐重重责罚。我以为,他是讨厌我的,不然为什么宁愿被责罚也要躲避我?直到那次,蒙山出任务前,来见我,说,他不干净,不配服侍我……我哪里是要他服侍,我喜欢他,不在意他的过去。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
名朗上前扶住小乔颤抖的肩,小乔再也控制不住,埋头在名朗的胸前呜呜哭了起来,太多悔恨,太久的伤痛,好像终于找到出口,一下子冲出来。名朗只是轻轻揽着她,伴着她。他知道,这时不需要劝说,只要陪着她就好。
哭罢多进,小乔擦了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在晚辈面前失态,不过还是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朗儿不如站在阿良的角度想一想,他是不是经历了什么?”
想到阿良身上各种伤痕,尤其是那些隐秘地方难以言说的伤,名朗握紧了拳头。阿良也是像蒙山那样想的吗?
一刻也呆不住了,名朗匆匆向小乔道了别,赶回炽焱心殿。原来这一路走一路聊,已经走出这么远了啊。越是心急,就越是觉得路远。
等名朗推开炽焱心殿内殿的大门,本想好好和阿良谈一谈,告诉他,自己不在意他是否被别人侵犯过,让他放下顾虑,名朗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好主人。可是眼前只有冰冷的水池,冰冷的大殿,哪里还有人在?
一种不好的感觉由心底升起。名朗首先想到的是,母亲会不会反悔,派人来把阿良带走了。但他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母亲这次受创不轻,不只是身体上,魂体上也是,她一定会抓紧时间疗伤才对,而且姨母一直和自己在一起,母亲根本没有机会出来。
那么阿良哪里去了?名朗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那些一直被自己忽略的违和感?
一头扎进炽焱心湖冰冷的池水中,当来到池里深处雕刻着繁杂阵纹的石门时,名朗迫不及待地启动了石门上的机关阵法。片刻后,石门低鸣着向上挪开。不等石门完全打开,名朗已经从下面刚能通过一人的缝隙游了进去。
从另一侧露出水面时,名朗松了一口气——铜雀台安然无恙,一个人也没有。
还没等他游到池边,就觉得右脚腕一阵刺痛,瞬间整条右腿就不能动弹了。名朗大惊失色,奋力地游向池边。等到达池边时,半边身子已经完全失去控制。
用一只左手,扶着池边,试了几次也无法让自己爬上去。名朗知道,对手在等待,等待自己完全失去行动能力。
“出来!出来!”
名朗大声喊着,可是没有人回答。直到全部身体陷入麻木,就连舌头都无法翻动,名朗以为自己会这样溺死在冰冷的池水中时,水中游来一条人影。近了,那人一手拉住自己的腰带,将自己拖到了池边,又费力的将自己推到了地面上。
名朗就这样被扔在了池边冰冷的地面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不太利落地爬上来,不太利落地取下自己身上的长剑和匕首,然后从自己身上搜出所有药瓶,倒空后,熟练地在自己手腕间取了足够的血,一跛一跛地爬上铜雀台,从容缓慢地描绘着阵纹。
名朗这时十分想大声问出来,你是谁?其实他还有很多问题,比如,你是如何视物的,明明已经没有眼睛?比如,你是如何行动的,明明伤得那么重?再比如,你刚才躲在哪里?可是名朗发现,自己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阿良在哪里。可是一切都只能在心里呐喊,他根本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交错的阵纹层层重叠,只要其中一道阵纹描错,或者未能在前一笔干透之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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