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入魔,皇帝看得心烦,每逢节日便命他去几个藩王的地盘轮着过,今年中秋恰好就是被勒令来了淮地。
可苏宇文归心似箭,奈何皇帝下了命令,于是每日在苏桦府上收发信件处理公务,苏桦与他说广州府在中秋夜会有行庙会的风俗,一般为应“花好月圆夜”的好兆头,合家老小会一并出行,问苏宇文要不要一起去。苏宇文头也懒得抬,挥着笔杆子就拒绝了。
藩王都知苏宇文寻人之事,苏桦从那半块玉认出是吴王的信物,自然猜得出那人与苏宇文有几分关系。回去后也没立即与苏宇文说,等到了归期,苏宇文迫不及待起身要回江宁之时,才幽幽问了句,“老幺啊,你块玉还好么?”
苏宇文问他,“什么玉?”
苏桦装作不经意,拿扇子敲敲脑袋,“前几日见了一父子俩身上竟带着你的那块玉,你说说这民间之人竟如此明目张胆,仿制也就算了,还敲成半块,戴那一半只一个天字。”
苏宇文瞬时脸色大变,“你说什么?你说的那对父子在何处?”
淮王逗他,“叫我一声哥哥便告诉你。”
若是平常苏宇文懒得理他,这时冷着脸干脆地开口,“哥哥。”
苏桦满意地笑了。
沈青亦和沈小天回到家中后一切如常地过了几天,这天一大早就有另一个村的人来寻沈青亦,说家中老母昨夜突然病倒,希望沈青亦能过去看看。
外头晴空碧蓝,明晃晃的日头蒸着大地,沈青亦担心沈小天一起去会中暑,就将他一如往常地托给了邻居刘婶。来求医的是走了快两个时辰的山路才到,沈青亦见来往也没马车,说他母亲身体要紧,就紧赶着出发了。
好在那人母亲不是什么大病,沈青亦把完脉说只是寻常伤风,开了药方子就道别了,下午到家时已经被晒得头昏眼花,唇色发白,身上汗涔涔地,里衣紧紧贴着身体,还能闻到汗臭异味,沈青亦只想快些洗个澡喝些凉茶解暑。隔壁的刘婶急急忙忙地奔了过来,用十分不标准地官话对他喊道,“沈大夫,糟了,听说有小孩去玩水被鞋咬了!”
沈青亦头晕眼花,根本没听明白,只“嗯?”了一声,那大婶见他没听懂急得又喊,“鞋啊!被水鞋咬了,你们家小天也在,不知是谁家孩子!”
沈青亦先灌了几口水,神志终于有些清明,接着听那大婶比手划脚两句,才知道沈小天一行几个小孩儿去河边玩耍,结果有个小孩被水蛇给咬了。
终于听懂了的沈青亦丢下水勺,拿起医箱跟着那大婶奔去溪边,远远地就见众人围作一圈,沈青亦扫一眼没看见沈小天,脚一软险些跌倒在地,这时听见沈小天稚嫩的声音喊他,“爹爹,快来!小花被蛇咬了。”
这时一中年汉子也站起来,“沈大夫,没事,蛇没有毒。”那人是小花的父亲,已经用乡里的土办法好了伤口,沈青亦见状还是将一瓶半边莲解毒散交给那中年人说晚上给孩子擦上,若是身体不适一定要去找他。
那中年人千恩万谢,抱着孩子回家去了。沈青亦看着不怕死还在水里拍水的沈小天,想将他拉上岸来,却被沈小天咯咯咯笑着泼了一身水。
“沈小天!”沈青亦终于怒了,伸手将他捞起,挥手揍他屁股。沈青亦从小到大都没像此时一样发过怒,明明和他说过多次,不可下河玩水,不可在人多时随意跑走,可这孩子从来就没听过,沈青亦往常也只是佯怒说几句,今天估计是日头晒多了火气十分旺盛,下手竟不留余力,才打几下沈小天就嗷嗷哭起来。
众人见一向温声细语的沈大夫发怒了,都上前来劝解,纷纷说着“孩子还小嘛”“别生气啦沈大夫,打坏了自己也心疼的。”之类的。
沈青亦充耳不闻,闷声揍完丢下沈小天一个人转身就走,眼圈却早已通红,后头沈小天见自己亲爹生气不理自己,这时终于知道自己错了,怕沈青亦真的扔下他一人不管,也顾不得哭得喘不上气,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抽噎着。
直至快到家,沈小天被绊了一跤,疼得哭没声了,沈青亦才转身抱起他来,任沈小天鼻涕眼泪糊了他一肩膀。
沈青亦看着这小祖宗直叹气,“小天,别哭了,回家给你煮糖水。”
沈小天不哭了,光打嗝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抓了沈青亦衣服,怕沈青亦一生气又撇下他。
太阳终于西下,夕阳晚照照在山林之上,闷热一日终于微微有清凉之感。这一日狼狈不堪,沈青亦只想快些洗完澡好好睡一觉。
他那简陋院落外却围了一圈人,沈青亦心下警惕,不由抱紧沈小天。
苏宇文一身白衣站在他院前,手中拿着个绀色荷包正出神,沈青亦和吴王对上眼,那冷如寒冰的眼神让他心凉了个通透。
作者有话要说: 改错字
☆、第38章
沈青亦欲转身逃走,转念一想哪是吴王身旁众人的对手,颇感绝望。吴王看着他一言不发,残阳落照的光芒映射下,眼里却是一片深沉温情。可是沈青亦低着头,并未看清,他捏着不知所措发愣的沈小天的手,竟缓缓地双膝着地跪下。
“草民见过王爷。”
苏宇文慢步走上前来,目光绕着沈小天审视地打了个转,唤他名字,“青亦。”
沈青亦忙道,“王爷还请放过这孩子,他…”
苏宇文打断他,“这是你儿子?”
“是。”
原先听苏桦说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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