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左侧的杜太医,低头说了两句话,然后抬头一挥衣袖往右跨出一步,说道:“退下吧。”
另外的人全都露出愕然不解的神色,却还是无声的按着郑公公的吩咐做了。莫纪寒也有些怔住,怀疑的目光紧紧盯在他身上。
郑公公眉眼不动,略低下头说道:“你手上抓的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不光他,这里面的几个全是。我是个阉人,不可能有后代,我便当他们是自己的孩儿。”
说到这里,郑公公抬起头,瞬也不瞬的看着莫纪寒。两人对视半晌,莫纪寒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他已经不能再拖,就算这是个陷阱,他也得闯!
扣住咽喉的手指猛地用力,手中的小宫监顿时发出哀鸣,现在的他,也只能用这样的手段来进行威摄了。
对面的人都没有动作,只是站在最边沿的小宫监和小宫女已经浑身发颤,那个小姑娘更是泪流满面,几欲跌倒。
莫纪寒却不敢掉以轻心,踏着戒备的步子慢慢走过,人群的背后就是这处偏殿的出口,在跨过人群见到出口后,莫纪寒的心下意识的松了一松。
突地,背后猛然一人喝道:“动手!“
与此同时背后风声突起,莫纪寒已经无法做出反应,只来及回头一瞥,眼角余光看到隐约的银光没入自己颈间,随即黑暗笼罩,压在喉间的腥甜溢出喷得满身。
那个小宫监完全反应不过来,傻傻的站在原地连头都不敢回,双腿不住打着抖,“啪”的一声坐到地上拼命喘气。
那边郑公公已经道:“还在那做什么,赶快起来!”那小宫监一个激灵,赶紧抓起来撑着还在发抖的双腿跟在郑公公后面。
制住莫纪寒的武官将他搬到床上,原来倒在床上的宫女也已经被挪开,大家这才知道她还活着,只不过是晕过去而已。
杜太医用有些抖的手抽出那根刺进莫纪寒睡穴的银针,刚刚的事情还让他心有余悸。郑公公站在他身边,这时说道:“杜太医,刚刚叫你受惊了。”
那也是他逼不得已想出的办法。幸好那时是深夜,幸好他知道杜太医有随身带银针的习惯,他甚至不用找他要,只要几句无关的话麻痹住莫纪寒,自己伸手在杜太医袖中掏出银针,也幸好骁卫够机灵,在自己把针塞到他手中时他就已经会意。
不然,这当中若是出了一个差错,便无法善了,到时就无法向当今万岁交代,想到此处,郑公公心时发寒,扭头道:“今日之事,绝不要再提一个字!”至于皇上那里,恐怕已由暗卫通报,自己得好好想想怎么说。
那些人年纪大的在宫中宦海沉浮,年纪小的是由郑公公亲自调教,利害关系自然清楚得很,纷纷点头应是。
隔天任极下朝后便到偏殿来,那时莫纪寒正被灌了安神汤药刚刚睡下,任极只在床前看了一眼便对跪在地上的几个太医道:“他这模样,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几个太医互相看看,最后还是由杜太医说道:“回陛下,金针封穴两月有余,已是太久,而且……昨日莫将军又妄动真力,本就受损的经脉已经更加脆弱,若是再不将金针取出,恐怕……而且,就算取出,也已经无法完全恢复。”
任极先是面色一沉,继续目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再问道:“那他能恢复几成?”
“他的经脉受损极重,便是全力施为,运气好最多也不过五成。”
“那么你便医吧。”
随着这句话,任极踏出偏殿,唇角已经勾起愉快的弧度,毕竟要征服的话,怎么说一只有爪牙的山猫也比没有攻击力的老虎要有趣得多。
他已经开始有些期待了。
红绡(上)
莫纪寒再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腕被锁住,皮质的腕套紧紧箍在手腕上,上面连着银白森冷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被钉入床头墙上。
郑公公在他醒来时对他说道:“莫将军,我们只是不希望你再逃跑,并非要限制你的自由,那锁链很长,至少,你能在室内自由活动。”
说完他晃晃手中的钥匙,继续道:“这钥匙只有一把,由我保管,每日只在你换衣时开一次。而且,”说到这里,他抬眼看了莫纪寒一眼:“你体内的金针已被取出,太医们喂了你‘浮尘’,你现在内力全失,便是想跑,恐怕再也没机会。”
说完郑公公便往门口走,推开门时又回过头来:“对了,上次那四个不中用的奴才我已经杀掉了,你若再逃,我便再杀,逃一次杀一次,直到你不逃为止。”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郑公公走出去,只留莫纪寒呆呆躺在床上,他刚刚已经运过功,果然发现自己丹田内空空如也,让他顿感如堕深渊。不过气血的重新运畅倒让四肢不再时时麻痛,莫纪寒微微活动了一下手指和双腿,至少,他还不完全是个废人,那就表示还有希望。
门再次被推开,轻的脚步声传来。莫纪寒偏过头,看见一个小宫女正端着只托盘往他走过来,嫩黄的宫装,纤细的模样,却不是他所熟悉的容貌,尽管那容貌他也只见过一面而已,“你逃一次,我杀一次,直到你不逃为止。”郑公公的话猛地又在他脑中响起,让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都已经死了么?
过来的小宫女一直垂着头,安静而轻巧的走到床边将托盘放下,然后伸手过来将莫纪寒扶起来坐好,在他腰后垫上软垫,这才将托盘里的碗拿起来举到他面前,小声道:“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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