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小姑娘从旁边迎了上来,冲那辰微笑着:“辰少爷下午好。”
“罗叔在么?”那辰问。
“在的,”小姑娘回答,又冲安赫笑着问,“先生下午好,您贵姓?”
“免贵姓安。”安赫也笑了笑,少爷?不够矫情的。
小姑娘相当有礼貌,一直微微弯着腰,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跟我来。”
雅园装修得很有情调,院子里都是小巧精致的山石和绿植,巧妙地把通往里院的路隐藏了起来,转个弯就有可能看不到前面的人,有种曲径通幽的感觉。
安赫踩着青石板的小路跟着往里走,就觉得这石板宽度设计不合理,一步半格感觉是扭着腰走,一步一格又有点儿像蹦着迈正步,忒欢快了。
不过走了几步之后,他看到一块石板上刻着字,不好弯腰去看是什么字,但估计是老青石板,所以没舍得按更合理的步距来裁切。
拐进里院之后,安赫听到了隐隐地有音乐,再细听发现是有人在唱戏,声音很婉转。
绕过一座假山,他看到了里院有个精致的小戏台,台上的人很正规扮上了正唱着,安赫对京剧完全没概念,不过看着听着都挺美妙。
小姑娘把他俩带到了一间屋子前,这院里有几间屋子安赫看不清,每个屋之间都设计了花石之类的东西遮挡,进了屋之后完全感觉不到有没有别的客人存在。
屋里除去考究的桌椅,东西还不少,贴墙还有个书柜,放满了线装书,安赫没过去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去叫罗先生过来。”小姑娘给他们沏了茶之后退到门外。
“不用了,他这会儿忙吧,”那辰在窗边坐下,看着外面的戏台,“就吃个饭,不用招呼。”
“好的。”小姑娘关上门出去了。
安赫坐在了对着窗的椅子上,屋里很暖和,但没看到暖气片儿在哪。
那辰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安赫也没开口,他觉得这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冷淡或者漫不经心都不准确,安赫找不到形容词。
不过挺有意思。
“唱的是什么?”安赫拿过杯子喝了口茶,随口问了一句。
“锁麟囊。”那辰往椅子上靠了靠,胳膊撑在扶手上,手指顶着额角往安赫这边看了一眼。
安赫有些意外:“你听戏?”
“嗯。”那辰没动,一直那么偏着头看他。
“以为你应该听摇滚。”安赫笑笑,被这么盯着他没什么不感觉,上课的时候被盯习惯了。
“也听。”
对话完毕之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安赫也没再找话题,靠在椅子上听戏。
他没怎么听过戏,也没兴趣,但现在这样的环境里听着,觉得还挺享受。
从小家里就没音乐声,更别说戏了,他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麻将洗牌的声音,在烟雾弥漫的客厅里从早到晚,从晚到早地响着,大学住校的第一个月他甚至因为听不到麻将声失眠了。
老妈对音乐没兴趣,所以他开始学钢琴的时候老妈也相当不满意,说是浪费钱,有那闲钱不如给你妈多打几把牌。
“你要我电话干嘛?”那辰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安赫笑笑,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你们那天在沸点演出,我以为鼓手是个姑娘。”
“是么。”那辰眯缝了一下眼睛。
那辰眼神里的不屑只有一瞬间,安赫还是看到了,但他对这个反应不意外,前男友曾经指着他鼻子骂过,安赫,我最看不起的就是bi。
“嗯,”安赫慢慢地转着茶杯,“你打鼓的样子很帅。”
那辰没出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突然往后一靠,跟着外面的调子慢悠悠地开始唱:“春秋亭外风雨暴……”
安赫正在倒茶,听到他这一嗓子,手抖了一下,赶紧放下壶。
那辰闭着眼继续唱:“何处悲声破寂寥……”
安赫没有打断他,一开始有点儿想笑,他潜意识里已经把那辰划归在了另类摇滚青年里,猛地听到他开口唱戏感觉挺不搭的。
但那辰两句唱完之后,他坐回了椅子上,静静地听着。
那辰没有刻意捏着嗓子,只是用他略带沙哑的本嗓直白地唱着,但字字句句韵味十足,上了韵的念白也都一字不差。
几句下来,安赫盯着他逆光的侧脸出了神,那辰什么时候停下来的他都没注意到。
“好听么?”那辰转过脸来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学过?”安赫虽然不听戏,但多少有个概念,会唱不难,想唱出那个味儿来不容易,那辰的水平至少得是票友里拔尖儿的。
那辰笑了笑:“我妈爱唱。”
这是安赫第一次看到那辰不带任何别的情绪的笑容,挺阳光的。
那辰没点菜,也没人过来让他们点菜,安赫吃了几口桌上的茶点,相当好吃,其实他挺想问问那辰你是不是忘了点菜?
虽说他吃饭一直没个准点儿,但毕竟还是很期待吃吃能让人“迈着小碎台步”的私房菜。
在他吃下第三块小酥饼的时候,门被很礼貌地被敲响了,接着就进来了一溜儿漂亮小姑娘,端着托盘挨个围着桌子转了一圈,等她们很礼貌又退出去之后,桌上多了四个菜一罐汤,碗筷碟子杯子什么的都摆好了。
安赫对吃的没什么特别爱好,但这桌菜色香味俱全,在服务员退出去之后,他立马觉得饿了。
桌上的菜安赫基本能认出来,一盘颜色很诱人的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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