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便软在了床榻上。
苏星南喘着气平复下来,把许三清抱了起来,只见他糊了一脸斑驳的情液,神情餍足地睡着了。
苏星南不知道是自己心思肮脏还是怎么了,忽然觉得许三清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同了,一瞬间从一朵小白花变成了曼陀罗,却又不同于咏真那股胭脂粉艳。
“我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的……对不起……”苏星南叹口气,拉过被单来擦了擦两人身体,刚刚收拾停当,便觉得四下逐渐光亮了起来。镶嵌在墙壁上的油灯兀自一盏盏亮起,苏星南这才看清楚了自己身处的是一处寝宫。
说是寝宫也有不妥,因为这里间建筑风格虽然跟皇宫一样奢华繁复,却没有浩荡大气的皇威皇风,四周窗门紧闭,即便是开间阔偌,也给人一种逼仄之感。
苏星南一个哆嗦:不对,这不是寝宫,是陵寝!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啊,苏大人。”
一阵哂笑从黑暗中传来,苏星南扶许三清躺好,盖上被子,才不慌不忙地下了床,背手身后道,“我以为许道长只擅长装疯扮傻,原来对房中术也有研究啊。”
许清涟听他语带嘲讽,也不恼,轻笑中带着一股鄙夷的怜悯,“方才还紧张得要命,见着了师父就冷静了,真是师徒情深,放心吧,这次你们一定死在一起,没一个能逃。”
苏星南心中一沉,脸上仍保持着冷淡,“能把我弄到这陵寝里,你一定是为陛下办事的,但你可想清楚了,陛下若真要用我换太子,这二十多年了怎么不换,非要等到我懂得反抗?许道长,我劝你不要妄自揣度圣意,先带我去见了陛下再说,以免摸了逆鳞。”
“你以为你还走得出这个陵寝?”
“你退下吧。”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苏星南一愣,却见许清涟身后那一块黑影里竟然还藏着另一个人,而自己却完全没察觉到他的气息!
那人自黑暗中逐渐显出脸容,鬓发半白,神情阴郁。
“皇上……”
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亲眼看见李珩走到许清涟身边,许清涟恭敬退下的时候,苏星南还是忍不住出语讽刺,“君要臣死,皇上要拿草民为太子殿下移魂,何需如此费劲,下道圣旨就是了,哦,这圣旨要怎么写好?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大理寺少卿苏星南图谋作反,以下犯上,特赐死刑?是要刺毒酒还是白绫?毒酒会让尸体发黑,缳首也会在脖子上留下痕迹,只怕配不上太子殿下啊。”
李珩略一皱眉,便深深叹了口气道,“你果然是知道了,对吗?”
“不要装糊涂了,苏承逸再恨母亲跟小姨,也不会让不明就里的人在他家属坟地上推平坟头建个房子住,他最丢不起脸面,这只能是你的安排。”苏星南冷笑道,“你让方篱燕在那里住,用散魂簪解除小姨的怨气,监视她的动静,当我去找寻身世时,他就打散了她的魂魄……其实我不明白,这么多年了,你真要拿我这个杂种去换李钦一命,何必等到今天才动手?”
“你不是杂种!”李珩突然打断苏星南的话,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重复,“你不是杂种。”
苏星南一愣,一时不知道是该感动多一些,还是该怨恨多一些,他喉结滚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继续想办法逃生,但当他看进李珩的眼睛,发现那里头也是真切的哀痛时,还是止不住攥紧了拳头。
“我跟清婉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李珩叹口气,时候到了,是该要向他忏悔坦白了,“我跟她是情投意合的,只可惜相逢恨晚,她那时已是郡王王妃,我们一直发乎情止于礼,但那日宫宴我们都喝多了……星南,如果真是我强迫,以你母亲刚烈的性格,又怎么会想方设法把你生下来,还要苏轻红一直保护你呢?”
“我不知道我母亲是什么性格!我从来没有机会知道!”苏星南声音微微颤抖了起来,“死无对证,你要怎么辩白我无从分晓,但我知道,我,还有世上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杀害自己和爱人的孩儿!”
“因为他们不是皇帝!”李珩道,“我也希望自己能像普通父母一样享受天伦之乐,但我是皇帝,钦儿是太子,他一直那么勤奋用功,爱民如子,也不是眼光短浅之辈,如果他比你早几个月出生,是真龙命格,就算受尽天下人指责,我也一定会把你接回来认祖归宗,可他却比你晚了两月出生,成了螭龙命格,却要肩负天子之任,才会把他压得越来越孱弱,再这样下去他活不过二十五岁,国不可无君,这都是逃不过的命!”
苏星南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李钦会是一个明君,他自然知道,但,就因为如此,他就要为他的帝王路洒上心血吗?
如果是让他去浴血沙场,换他宝座安稳,他二话不说提剑就去;
但现在如此,他不甘心,却说不上他在不甘什么。
“为什么你不在我年幼之时下手?”苏星南苦笑,“为什么你不趁我无知懵懂,不知道国家天下的时候下手?那样,起码我可以毫无保留地去怨恨,可以痛痛快快地咒骂,不必像现在这样,如万箭穿心,却仍咬着牙告诉自己你做的是对的,连一丝愤恨都不能说,不能说!”
“是我对不起你。”李珩长叹一口气,往前数步,好像想要把这个从未得到过父爱的儿子一个拥抱,却终于还是停在了五步开外的距离,“这里的陈设全是按照太子东宫的标准来建造的,门窗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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