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帮活力十足的青年男‘女’三五成群地离开,张‘玉’清有些纳闷,随口问道:“这么多年轻人,都是一起来吃饭的?”
杨昆笑笑,说:“准备开两家分店,这些都是刚招的服务员。”
张‘玉’清一下子捕捉到了这句话中的两个关键词。
分店!
两家!
看看杨昆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张‘玉’清心底那股失落感又悄悄地冒了出来。
稳定了一下情绪,他随着杨昆的话头问道:“一次招这么多服务员,新开的店规模也小不了吧?”
杨昆说:“我定的招人标准有点高,这些都只是符合基本条件的,下午还有一场面试,这一关至少要刷下三分之一的人来。”
听他这么说,再结合火锅店的档次,张‘玉’清估计,在这里当服务生的工资恐怕也不会太低,按捺下好奇心,顺口问道:“面试这么重要的事,你不去亲自把把关?”
杨昆笑着摇头,“开头一家店时确实是这么做的,不光招人,连选址、装修、筹备开业等各个环节,我都是全程参与,只是现在嘛……生意做到一定程度以后,就要学会放手,事无巨细地‘操’心,只会把自己的眼光局限在固定的小圈子里。”
张‘玉’清仔细琢磨他的话,感慨道:“孔夫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你年龄虽小,眼光却比一般的成年人还要长远得多,我今天算是上了一课。”
杨昆谦逊地笑笑,说:“隔行如隔山,张主任整天为学校的事‘操’劳,自然没时间关心这些三教九流的杂事。”
张‘玉’清摆摆手,“别把我说得那么清高,老师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要挣钱吃饭。”
杨昆哈哈一笑,说:“这也是我开饭店的初衷,挣钱不挣钱,起码‘混’个肚子圆。”
听他说得有趣,张‘玉’清也为之莞尔。
几句玩笑话一说,双方之间那层看不见的隔阂略微消退了一些,杨昆借机发出邀请:“张主任要没什么急事的话,上办公室里喝杯茶,咱们来个忙里偷得半日闲?”
这话正中张‘玉’清下怀,略微谦逊了两句,便和杨昆一起回到店里,走上楼梯。
杨昆从办公桌里找出上次从南方带回来的茶叶,替张‘玉’清和自己各泡了一杯,对坐说话。
张‘玉’清端起茶杯,见茶汤‘色’泽金黄,未及入口便觉香气浓郁甘醇,由衷地赞了一句:“好茶,这是乌龙茶吧?”
杨昆点点头,“‘潮’汕一带出的凤凰水仙,当地人管它叫鸟嘴茶,属于乌龙茶的一种。”
张‘玉’清啜了一口滚烫的茶汤,品了品滋味,“嗯,闻着香,入口更香,这茶叶应该不便宜?”
杨昆笑道:“一个喜欢喝工夫茶的南方朋友送的,我这人平时懒得自己泡,就都便宜我二叔了。”
张‘玉’清就问:“你去过南方?”
杨昆含糊地答道:“暑假时去过几次,折腾点小买卖。”
张‘玉’清说:“行千里路胜读万卷书,去的地方多了,见识才广,像我和你沈老师这样整天憋在学校里不出‘门’,很少能有机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慢慢都熬成书呆子了。”
杨昆笑道:“这山望着那山高,人之常情,您别看我东奔西跑折腾得欢,其实是打心眼里羡慕老师的工作,稳定、安逸。”
张‘玉’清摇摇头,说:“在外行人眼里,教师这份工作收入稳定、受人尊敬且老有所养,看起来衣食无忧,与世无争……呵,只有咱们自己心知肚明,要想比别人过得好,就得跟同行们争,争成绩、争待遇、争级别、争权力。”
杨昆感同身受地说:“是啊,人这一辈子,从一落生到入土为安,竞争无处不在,跟同学争,跟同事争,跟同行争,跟兄弟姐妹争,也是没办法的事,好运气不会凭白无故地砸到头上,一旦看到机会,就得想办法争到手里,免得抱憾终生。”
这句话引起了张‘玉’清心底的共鸣。
他在心里问自己,年近四旬,这辈子有多少机会是自己没有发现的,又有多少机会是自己发现了却没有抓住的?
从师专毕业、参加工作到经人介绍、恋爱结婚,从高三应届班主任到教研组组长再到教导处主任……张‘玉’清赫然发现,这十几年来,自己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机会。
假如能够先知先觉地抓住这些机会——不,哪怕只是抓住其中的一小部分,他自认今天的成就当不止于此。
微觉懊悔之余,他想到了即将于两周后开始竞拍的校内小卖部的承包权。
这显然又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抓住了,家庭的经济状况可以得到极大的缓解不说,还有余力去活动、去发展自己的人脉关系,为今后的进一步上升拓宽道路。
他是谨小慎微的‘性’子,凡事未虑胜,先虑败。
考虑到和王旭东的同事关系,以及万一谋事不成,可能引来的嘲笑和非议,他除了随大流似地‘交’了100元报名费,领了份竞标表格之外,表面上并没有太过热切的表现,平常和同事们把酒言欢时,听着大家对此事‘交’口热议,他也只是笑而不语,冷眼旁观。
想要谋定而后动的结果,就是他一直在犹豫,在观望。
犹豫、观望的原因是,没有什么从商经验的他还无法确定,小卖部的赢利能力究竟有多强,要‘花’多少钱才能顺利地把承包权拍下来,而又不至于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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