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轻轻地笑靥,那笑容太轻,以至于若不是细细追寻,甚至都看不到这一抹她用尽了力气支撑起来的神情。
真好,你还是赶回来了。紧紧抓住儿子的手,妇人吃力地继续道:能够最后看你一眼,我的心愿也就了了。
母亲不要胡思乱想,您的身体一向很好,这次也会很快康复起来的。温柔的男子善意的说着安慰的话。
别傻了。妇人目光慈祥地看着长子,我的身体我知道,这一次只怕难了
男子无言的垂下头,徒劳无功的谎言让他怎样也无法在仿佛看透一切的母亲面前在说下去。
傻孩子。妇人和蔼的笑了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在这么多的孩子里你一直做得很好,对于我对桤儿和若儿虚弱的身体已经让妇人无力再说下去,但了然的眼神却已经表达了一切。
这么多年来,这个孩子对于自己这个母亲所作的,对她的两个孩子的兄弟兄妹之情,他的细心和温柔
这个孩子啊!!!!
伦儿,你怪我嘛?妇人紧紧地拉着儿子的手,目光一下子突然变得认真而充满着渴望地问道。
秦帘。一直坐在床边沉默的男人突然开口打断了妻子的话,够了,你身体很虚弱,多休息吧。伸手为她拢了拢被角,黯沉的脸色却表明了男人对妻子这个话题的不悦。
冥哥,我只想知道,他怪不怪我。妇人此刻面对着夫君的不悦却表现了极端的执著,坚定地等待的目光从丈夫又转回儿子身上,就为了等待那个答案。
男人叹了口气,紧蹙的眉宇因为扯动了胸前的伤口而更加深,伦儿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又何必冷漠的神情始终不曾改变,只是因为牵连到了长子,才稍稍有了仿佛陷入某种思绪般的伤愁,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神情,转眼又消失在了那冰冷的面具之后。
妇人知道自己的夫君是怎样一个无情的人,多年前的那件事,让他们之间本来就淡薄的感情更是被抹煞的一干二净,这么多年,除了意外之下怀上的双生子女,男人甚至从来没有靠近过她的卧房,二十三年的岁月,男人用了这样的方式,惩罚着当初那个不问缘由任性强要嫁给他的自己。
一滴泪,抑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即使这么多年以为早就流干流尽了,可却还是免不了因为那些回忆而悲痛。
原来,自己以为完全可以平静得面对,却不过是自欺欺人,她对这个男人,还是不能忘
心里忍不住自嘲的苦笑,抬起头,正好看到那张酷似了那人的面容,一样的眉宇,一样的柔和。
伦儿。妇人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忍不住有些急切的催促地唤了声。
被追问地男子微微螓首沉默了片刻,随之,他抬起头,看了眼父亲晦暗的眼神,又看着母亲苍白面孔上的期待,他掩去眼底地异动,微微一笑:我怎么会怪母亲呢,母亲的养育之恩,是我一辈子也无法报答的,对于母亲,我只有感激和感恩。
男子的一番话,顿时让妇人感动地热泪盈眶,是吗?你不怪我嘛?欣慰于这样的答案,深深潜伏在心底多年的愧疚和罪恶感在这个代表了那个人的长子的原谅面前得到了救赎。
紧绷的一口气也终于在这个答案之后松了下来,悬在最后一丝牵挂之上的坚持也完全放下了,太好了,你不怪我妇人的气息一下子变得微弱起来,气若游丝的说出这番话后,妇人将目光转向了长子身后。
桤儿。她吃力地伸出手。
母亲。一直站在一边的紫衣男子走到妇人身边接过她的手。
好好好好地照顾若儿最后的时刻,她最最舍不得地,是这一双儿女。
是,我会的。
看到儿子有力地点了点头,她才缓缓露出了生命力最后的一抹微笑,用尽全力的转头看向一旁始终沉默的丈夫。
这个男人啊!始终连欺骗都不会,即使最后,也不愿将温柔给予那人之外的任何人。
对不起最后的三个字,她甚至已经无力说出,只能用口型告诉这个男人,她隐埋了多年的歉疚。
男人看着她明明已经油尽灯枯却坚持等待的目光,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听到丈夫这句话,秦帘终于仿佛完成了所有的生命任务一般,松开了最后一口气,原本紧紧握住丈夫和亲子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宣告了一份生命地完结。
母亲!!!!!悲怆的恸哭从菊苑主卧房传来。
那一日,漆雕府全府上下挂上了宣告死亡的白布,府内所有下人都为当家主母披上了缟素。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半月后,树上的叶子也逐渐从深绿变得枯黄,因为府内当家主母的死而始终笼罩的阴郁气氛似乎也悄悄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淡。开始接受了这个事实的人们慢慢变得坚强,对于死者的哀痛却也明白只有幸福的活着才是对死者最好的安慰。
站在菊苑书房外,莫伦带着调查而来的消息,敲响了已经紧闭半月有余的房门。
父亲。
屋内半晌都没有回应,就在莫伦以为今天也会被拒之门外的时候,里面却传来了声音。
进来吧。
推门而入,入目的是一室的昏暗,让强光下一路走来的莫伦一时间很难适应视觉地差异,只能站在门口等待视力适应昏暗才迈步走入。
父亲。莫伦行了个礼,注意到书桌后的父亲正用一脸高深晦暗的眼神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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