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胖子都发火,说东哥肯定还会再回来的,不许说“没了”这两个字,呸呸呸!
然后他们就对着这碗饭一起哭,一起嚎。
这个场面整整一年每天都上演,后来才稍微好一点。
荣闵觉得他们很蠢,还自虐。既然看见会难过,为什么还要看?
小太子就说:“万一东哥哪天回来了呢?”
安东真的还能回来吗?
小太子他们不知道,荣闵也不知道。
自从和它空间断开链接后,荣闵每天都过得很压抑。
善后工作很琐碎,大多是重建和理赔。
信使团成员都是通过层层甄选筛出来的人尖儿,文能算计大使团,武能披甲怒战天瀛会。但每当遇见满地打滚索要赔偿金的刁民时,他们都有点束手无策。
荣闵在一开始也非常迷茫,他不知道没有了平行空间信使团还能做什么。到后来,他又要面对来自各种势力的打压和排挤。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更不是他曾经向往的工作,但他必须要承担这份职责。
而这其中最让荣闵心寒的是,人们很快就忘了曾经的危机,忘了信使团成员的付出,甚至在信使团被编入研究院保卫科时,还有人幸灾乐祸。
与此同时,好几股势力也开始惦记上信使团的“宝贝”。那可都是它空间的先进科技啊!凭什么只让信使团霸着?当年要不是有我们这些兄弟单位鼎力相助,信使团能立大功吗!所以现在是不是该分猪肉了?
荣闵就是从这天开始着手安排一系列的对策。
今天领导没说错,林有盗取机密私逃海外这件事,确实是荣闵在暗中相助,同样也是荣闵亲手毁了刑天战甲的电路板和芯片。
林有说得好:“科学可以拯救世界,但我绝不会把研究成果交给不懂科学的人去掌握。”
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过他的观点。
如今是太平盛世,神圣的科学只会沦落成某些人追逐名利的工具。而更可怕的是,万一落在战争狂或者有反社会人格的人手里,那就是全世界的灾难。
而这个世界,是安东用最高代价捍卫着的。
荣闵喝下最后一杯酒,告诉小太子他们:“我已经辞职了,以后你们稍微收敛点儿。”
小太子沉默片刻后敬了他一杯酒,然后起身去二楼卧室拿了个大信封交给他。
荣闵拆开看了看,里头有几张银行卡和一叠文件。
“我不要。”
卫陶一笑,似乎早已猜到荣闵的反应,“这些都是安东的,你和你妈妈是他唯一的继承者。信封里的文件是每个加入我们都要签的,其中一项受益人,安东以前空着,后来把你们母子的名字填上了。”
小太子也笑,“我们就等着你离开研究院呢,不然那帮盯着你的孙子非给你扣一个‘巨额资产来历不明’的帽子。”
荣闵拿出文件,果然在受益人一栏看到了他和他妈妈的名字。只是那两笔字……
【字真丑。】
【你懂个屁,这叫狂草!】
这一晚,荣闵喝高了。
一个月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荣闵出现在墨西哥高原的某处山谷里。
迎接他的是林有,还有一群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原住民。
荣闵跟着林有走进一个幽暗的废弃矿洞,七拐八绕后,进入电梯一路下行。等到电梯门开,门外已然是一座地下城。
林有提着荣闵的背包边走边说:“你一离职成先生就知道了。他算准了你会来找我们,本来是想亲自迎接的,但等了好久也不见你来,正好别的地方有点事儿需要他去处理,不过再两天他也该回来了。”
荣闵就像土鳖进城一样看着这个地下世界。
这里原本只是成凤阳早年为了研究扭曲空间建立的小型基地,后来随着不断扩建,现在已经具有大型科研单位的规模。
而这里还有一套神奇的环境模拟系统,昼夜交替抑或四季更迭,只看成先生的心情。
“你们最近有进展吗?”荣闵在吃过一顿墨西哥风味的宵夜后问林有。
“没有,但成先生不会放弃的。”
成凤阳的这处地下城距离现存唯一的扭曲空间通道很近,在地下公路开车只要五分钟就到。之前信使团在这里派驻过小分队,但随着信使团解散,地面上就再也无人驻守。
林有说成先生之所以开凿地下公路是懒得看见地面上那些所谓的“探险者”。
如今的扭曲空间通道已经成了各国网红打卡清单上的必有项目。一个个假模假式地举着个手机搞直播,还有穿得跟宇航员似的,声称要挑战扭曲空间。
林有轻蔑地说:“他们就是仗着东哥关闭了通道,不然以前满世界都有扭曲空间的时候怎么没人直播呢!”
荣闵眼神一闪,“安东关闭了通道?”
林有不由缩了缩脖子。他怎么给忘了,这位可是曾经的信使团指挥官啊!
“这个……等成先生回来让他跟你解释吧。你今天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了。”
看着林有活兔子般遁逃的身影,荣闵又气又笑。
但一个希望的泡泡在他心底升起。如果按照林有的说法,是不是有朝一日安东真的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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