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尽拍开他的手:“这家人?”
顾暗亲亲他的嘴角,含糊不清:“全死了,尸体埋在水泥柱里,如果不是察觉到那地方工程速度不对劲,恐怕还查不出来,老陆一直在给自己找退路。”
“那是因为你一直在暗地里查他。”
“也不算暗地里?他分明知道我在查他,只算是我和他两个人之间明面上的较量。”
只不过陆拾得到的信任一直很多,他拿不出铁证,一时半会推不倒那老王八蛋。
现在唯一的人证,只有原莱,被他交给了不成器的弟弟。
陆尽喘了口气:“你的粉还没干,要白涂了。”
顾暗含着他的唇瓣吮吸一口:“我现在去补。”
陆尽深吸一口气,盘着腿开始自我梳理自我冷静,划过很多种可能,想着怎么在未来一段时间存活下去。
顾暗完成好了一切,走到门口,室内光线很暗,只有他们俩的时候刚刚好,他站在门口看向陆尽,对方闭着眼,神情像在默念“耶稣在上”。
“我一直很想知道一件事情。”
陆尽没有睁开眼,他说:“什么?”
顾暗眯起眼:“你的‘恩人’,我的……唔。”
陆尽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明天告诉你。”
明天再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
“我等着。”
.
晚上21:22。
列车司机有两个,三个半小时换一次,否则算疲劳驾驶,要扣工资,毫无动静的列车长和倒地不起的乘务员显然逃不过扣工资的结局。
驾驶室被占据了,越行驶越能察觉到车身的不稳定。
手下严肃地说:“陆先生,制动系统似乎有些问题,出于对安全的考虑,我们需要停车检查。”
“在这里停车?”
手下抹了把汗:“是的,车上应该有专门的装置,但没有专业人士,我们需要找一个。”
陆拾皱起眉,看着窗外深不见底的海面:“距离交界处还有多久?”
“还有八十分钟的路程。”
“去找人来,你继续往前开。”
七八分钟后,外面传来一阵动静。
“滚!我他妈的让你滚进去!”
一个穿着破旧维修工服装的人被推了进来,撞在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眼看人高马大实则胆小如鼠,手背在脑后面哆哆嗦嗦,眼珠子到处乱转,额头还滴下了几滴汗。
有人问他:“会修车吗?”
“会、会一点。”
手下示意把人带上来,把他按在操控台前,调出错误的页面,告诉他:“修好它,否则把你扔下去。”
“先、先生……”维修工往后退了退,手掌放在操控台上,神情恐惧,“这需要大规模检查才能确定故障来源,我真的没有办法……啊!”
一条救生绳索被扔在他身上,手下抱着臂示意他:“从窗口爬下去,现在,快点!”
“先生,我做不到!这会死人的!”
手下拿枪抵着他的脑门:“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去死。”
维修工流下几滴汗,胸膛迅速起伏,呼吸急促眼珠微突,被逼无奈走到走廊,紧闭的窗户打开一条缝,冷冽的海风扑面而来,几乎割破皮肤。
他察觉到列车的速度逐渐变慢,起码灯塔离去的时间渐渐变多。列车员休息室的门紧闭着,门缝下面露出一道光线。
“修好后,我们会拉你上来。”推他出来的人安慰他,但是表情没那么和谐。
维修工擦了擦汗,吞了口唾沫:“……我能喝口酒壮胆吗?”
“他妈的哪给你弄酒去?再不去,老子推你了。”
维修工指了指休息室,作势要敲门:“列车长有私藏,这事我们都知道。”
那人赶紧把他拦下来,挡在门前:“滚!”
“别别别动手,我下去!下去!”
维修工跨坐在窗台边,死死地抓着救生绳,列车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慢,但是很容易把一个成年男子吹走。
“等等。”有人拦住他。
“还有什么事?”
那人从箱子里拿出一根针管,里面有淡黄色的液体,维修工瞳孔蓦地缩小,手背不由自主地蹦起一根青筋。
那人见状笑了笑:“别紧张,只是担心你体质不过关被风吹跑,这可以让你短暂的提升能力,没有副作用。”
淡黄色,提升能力?
狗屁。
“怎么”
他说:“不,我头一次看到这种药,从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很贵的。”
那人掐着他的手腕,把针头扎入,因为操作不当血液反流回针管,他淡淡地说:“不贵,三百万一支,算我送你的。”
一股灼热感自头顶向下蔓延,短短几秒遍布全身。
“祝你一路顺风。”
那人轻轻推了他的肩膀,安全绳迅速下降。
相隔三节车厢之外,林痕往嘴里塞糖,走在去往驾驶舱的路上,通讯器忽然来了一条消息,言简意赅----查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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