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经常听说,阿志晚上解数学题有时一直研究到大半夜;有时凌晨睡醒时他还会发奋写随笔文章;午休回家时总喜欢听着收音机的英文磁带朗诵慢慢入睡,有空也会做点简单的物理化学实验。总之,那时的阿志对知识充满渴望,学习刻苦,读书用功!
初一的新鲜很快过期,路水村的骚年们又迎来了初二的开学暨颁奖典礼。
这边热火朝天的举行年内最高盛典,那边老深井旁猪圈如火如荼的进行杀猪大仪式。那头几百斤的肥猪是被三个大汉从那个不显眼的猪圈门前七手八脚抬过来的,此时它喉咙部位还流渗着猪红并已经大面积凝结。
当三个大汉跳进猪圈的时候,其中屠夫(杀猪刽子手)手上还拿着四五十厘米长、尾部发着光亮的弯尖勾子,将目光全部注视在那头肥猪身上时,它就意识到自己即将任人宰割,随后摆上砧板被狂砍乱剁,成为别人嘴里的鲜美肥肉。
猪是无意识动物,它只能根据身边环境变化来到处乱窜、垂死挣扎,死活不肯走出那道狭窄的猪圈门,试图将自己的生命再延长几分钟。
勾了几次都没勾中肥猪下巴的屠夫大为恼火,气冲冲对他的两个伙计喊道:
“妈的,赶紧拉住它的尾巴。”
两个伙计,一人负责驱赶其余惊恐无状的肥猪,一人紧紧抓住那头肥猪的大尾巴随着它奔跑转圈,整个猪圈充满肥猪的喊叫声、屠夫的骂娘声和伙计的委屈声,几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有点像一首不同凡响的神曲。
“抓住,抓紧,…尾巴,他娘的,还勾不住你!”终于勾住肥猪下巴的屠夫狠狠的骂了一句,报仇似的使劲将它往猪圈门上拉,尝试拉它出来。只要它的两只前脚迈出猪圈门,一切将尘埃落定。
“对,对,抓住后腿,好,就这样,抓紧。”屠夫又说话了,额头上的汗如雨珠般开始往下掉落,“你妈的,老子的刀呢?”
屠夫及其两个伙计使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边勾住肥猪的下巴,一边扯住肥猪的尾巴,并抓住肥猪的两只后脚,缓缓将肥猪往狭窄的猪圈门方向拉。那头肥猪只能任人摆布,绝望的向着天空“嗷嗷嗷……”的发出一阵阵哀嚎。它也知道自己的日子到头了!
“好好好!”当那头肥猪的前脚都迈出猪圈门时,屠夫连喊了三声好,意思是叫他的两个伙计死死的扯住猪尾巴、抓紧猪后脚。
屠夫的眼神开始左顾右盼的寻找那把约三十厘米长且锋利无比的尖刀,找到以后拿在手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深深插进了那头可怜肥猪的喉咙,停留了几秒又拔了出来。看来这是个经验老道的屠夫,要是刚入行的屠夫可能还要插多几遍才能找准肥猪的咽喉要害,否则只能徒增它的痛苦。(可人非猪,孰知它之痛苦便为它之痛苦乎?)
随着白勾刀子进、红勾刀子出,那头肥猪的喉咙不断发出“滋滋滋……”的诡异声响,一团团猪红随后像河坝溃堤那样喷涌而出,洒满了猪圈前的空地,它再也无法任性的发出之前“嗷嗷嗷……”的喊叫声,身体在不断抽搐了一会之后,终于静止不动。
三个大汉强拉硬拽的将大猪抬到老深井傍边的木板上,开始用装满滚烫开水的大铜茶壶淋遍它的全身。从猪尾巴到大猪头,一股股白烟雾腾空而起,肥猪全身显得白嫩光泽,体毛逐渐变得松动起来。屠夫拿起旁边十几厘米长刮猪毛专用短刀,开始大面积除去肥猪肚皮上的杂毛,复复往往,直至开膛破肚……
“杀猪有什么好看的,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屠夫一边刮着猪毛,一边嘻嘻哈哈的将泛红后的猪红水用手指弹向围观的几个学生,试图赶走他们,“走,走,走。小屁孩!”。
这几个学生里没一个是女孩子,胆子小的和心地善良的孩子是不会观看这种仪式的,只有那些调皮捣蛋的骚年才够胆看,或者他家是卖猪肉的、卖鱼的、卖鸡的、卖鸭的等等。
屠猪仪式热火朝天的同时,校长的声音也从篮球场那一边通过大喇叭不断飘来……
校长吧唧吧唧的念完讲话稿后,主持人开始让副校长宣布初一各学科获奖同学名单。在这种紧张刺激的时刻,有人心切期盼,都希望自己榜上有名,有人满不在乎,只管嬉戏打闹搞小动作,尽管前边不断传来一个四十多岁男人的洪亮声音。
“……,第一名是……;第二名是……;第三名是……”秃顶的副校长掷地有声的念着一个又一个同学的名字,并提高嗓门重复强调最后几句话:
“希望获奖的同学,戒骄戒躁,再接再厉,成绩更进一步!”
“没有获奖的同学也不要灰心,继续努力,争取早日得奖。”
“请刚才念到名字的同学尽快到讲台前领取奖状和奖金。”
“得奖的同学,散会后还要记得前往学校饭堂领取猪肉。”
(暂时说完了)
鼓掌……
----发奖状奖金。
鼓掌……
(再来一遍)
当就要念到数学科获奖名单之时,阿兰用手扯了扯阿志的衣角,示意他肯定会金榜题名,她脸上的笑容比阿志还要显得灿烂。她悄悄的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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