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自在,抑或是其他的原因呢?
谢芷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早上匆忙出来,随便搭件旧袄衣,显得寒酸,更不曾去购买礼物,这般十分冒失。抬头,看向前面的果饼铺,谢芷驻足,他想喊李沨且住,李沨已回过头看他,说道:勿作多想。谢芷呆头呆脑,应了声:哦。续而又说:可是我爹在时,常叮嘱我不能失礼。李沨嘴角似乎扬动过,看得不真切,他回道:少许买些便可。
果铺糕饼,并不是贵重物,花不了几文钱,只是点心意。
提着一封见面礼,谢芷继续跟在李沨身后,穿过一处脏乱的集市,前面便是西巷角。此地四通八达,房屋拥挤成一团,街道巷子又小又窄,像人体经络般遍布,如果不是常往来,如何能辨认呢。
在书院,能有几次下山进城的机会,李沨只怕未在溪山就读,就已来过这里。
谢芷紧随李沨脚步,怕在半路跟丢了,李沨也不时回头看谢芷,确认他在身后,两人虽然一路话语不多,却心意相通般契合。
过这条巷,前面便到。
东拐西拐,前头弯曲仅容一人的小巷,并不长。谢芷路痴,早已晕头转向,只是点头应诺。
出口处明亮许多,见两侧几处破败矮屋,寂寥无人声。谢芷疑惑,驻足不前,李沨手指前面一栋大门摇摇欲坠的房子,说道:那里。他说时,已上前,抬手叩门,谢芷紧张跟随在身后,捏着一封果饼,不知所措。
门应声而开,一位瘦弱的妇人探出头来,见到叩门人,惊喜之情一闪而过,竟是疑惑。
狗儿,你怎么过来了。
唤的是乳名,谢芷第一次听到,觉得这名字实在不搭李沨。
李沨推开半掩的门,迈入屋中,谢芷尾随,妇人见另有外人,神色怔忡,这让谢芷越发无措,呆滞站在一旁,只是望向李沨。
娘,这是我在书院中的好友,而今我离开李家,与他同住。李沨作介绍,他喊娘时,言语深切,谢芷听得一愣,续而对上妇人的脸,像似醒觉般拱手作揖,深鞠躬,说道:小辈姓谢,见过夫人。听到谢芷并非外人,妇人镇静许多,毕竟年轻时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也有落落大方的一面,她回道:使不得,多谢公子关照,狗。。。。。。阿沨性子孤僻,多亏公子海涵。又招呼谢芷上座,她自去厨房煮茶。
谢芷落座,静静沉默,他一进屋,便见这户人家连两张像样的椅子都没有,大概平日也没有什么人来访。不知道家中可备有茶具。
子川,不必让大娘煮茶,我不渴。
无妨。
李沨下堂,前往厨房。
未几,李沨端来两碗茶,妇人还弄来盘花生,当果品。
三人入座,李沨恭恭敬敬和娘亲禀报他这次的县考,考了案首,成为廪生,搬出李府,居住余杭。事无巨细,一一讲述。谢芷在旁安静倾听,他不知道李沨这人,原来也如此善谈,原来也有如此温情深切的一面。
妇人由始至终,露着笑意,用心在听,她没有多余话语,不置喙。谢芷不免细致观察起她来,心想纵使命运多舛,出身贫贱,可是李沨这母亲,不是浅薄愚昧的妇道人家。。
无论李沨是否脱离李家,无论李沨日后仕途如何,妇人并不强求什么,她看到李沨嘴角的笑意,这便足够了。
要离开时,李沨才低头说起萍儿的事,妇人无声流着泪水,只说着:这个傻孩子。对于萍儿不肯脱离曾龟的控制,她没有怨意,心里更多的是悲怜。其实萍儿的事,之前,李沨便曾托付丁靖告知自己母亲,事过数月,再次提起,李沨念念不忘。
拭去泪水,听着门外水井旁的人声,妇人起身说:再待下去,那人该回来了。径自去启开侧门。
李沨摸出碎银递上,低语:我月月有奉银,吃用不完。妇人推却,而今好上许多,念儿也大了,他能养家,你勿挂念。李沨摇头,诚恳道:娘,念儿是你儿,难道我便不是吗?老妇人话就爱拐弯。谢芷在旁偷笑,李沨这人,别看他平日像尊石像,沉寂无语,其实他口才好着呢。
匆促前来,未来得急备份像样的礼物,在路旁买来封果饼。这是小辈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谢芷将手里的礼物呈上,他话语切切,恭敬认真。
对于始终沉寂,安静温和的谢芷,妇人留心观察过,心想:这人一身旧衣裳,家境该是不宽裕,但是狗儿既然带他过来,必是极好的朋友,不能拂了他的好意。
离开西巷角,谢芷越走越慢,李沨停下来等他,问道:你走累的话,我们在这里休息会。谢芷摸摸肚子,喝满一肚子的茶,越喝越饿,老实回答:累倒不会,但是我饿了。李沨听到这般孩子气的回答,并不懊恼,反倒走过来,握住谢芷的手,温和说道:出这巷子,便有吃食的摊贩,且先忍耐。谢芷先是回:嗯,是先前路过的集市吗?走出几步,又小声问道:子川,你身上还有钱吗?李沨点头,问他:你有多少?谢芷取下腰间钱袋,努力倒出二文后,再抖不出一个子。谢芷将这二文钱放李沨手心里,两个铜板,还带着谢芷的体温。谢芷窘迫不堪,吃吃道:我衣笥里翻翻,应该还有。。。。。。李沨捏住这二文钱,笑道:翻不出也无妨。
才怪呢,廪生每月给廪米六斗,就只是管米吃,谢芷好歹是个书生,自然知道。李子川刚拿出碎银给娘亲,也是将钱袋里的银子倒了个精光,他银两恐怕也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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