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心血画成。两人呆立对望,中间隔着他们二十年朝夕相伴的过去。
二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林飞声心中一时急,一时缓,已不知身在何处,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遗忘的情感叫嚣着从心底喷涌而出,将他的心烧了个干净,但又有什么从死灰中重生,越发不容忽视。
林越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林飞声被司徒炎一把抓住,后者面上是极度的痛苦与绝望交织的表情,但又想从这表情中挤出一个笑容,林飞声听到了一句熟悉的话,这句话司徒炎在撞破他与隐夜密会之际说过:飞声,跟我回去。
林府自然不知道为什么司徒炎和林飞声要半夜匆匆而去,林越只说金乌门出了急事需要司徒炎回去处理。
金乌门中,林飞声被司徒炎紧紧搂在怀里,听到他用平静得诡异的声音问:飞声,原来你对你二叔不是单恋,他也喜欢你,你开不开心啊?
飞声,你们才是两情相悦,我算什么呢?
飞声,我是不是该成全你们的幸福,可是,你在对我那样好过之后,我越发的舍不得你啊。
司徒炎高隆的腹部被挤在两人之间,林飞声感受着司徒炎腹中孩子越来越强的踢动,终于忍不住挣扎起来,炎,你别这样炎,冷静点炎!难道你不要这个孩子了吗!
司徒炎这时才仿佛恢复一点神智,茫然看着自己正起伏不已的腹部,林飞声趁机挣脱开来,飞奔出房门叫下人去请阎大夫过来。
经阎大夫一番救治,胎儿情况稍稍稳定.林飞声只觉得心似乎被撕成了两半,一半牵着过去,一半牵着现在,而他自己,茫然地失落在不知名的时间与空间之中,怎么也无法将两半心拉拢,拼出一个完整的未来。
阎大夫这次也没有咆哮,也许他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待司徒炎情况稍稍稳定后,看向林飞声沉声道:我就在隔壁,他有任何不适及时叫我。说完便与下人一起出去了。
司徒炎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看向林飞声,温柔道:飞声,来,让我抱抱。语气甜蜜亲昵,仿佛还在前些日子两人的温馨时光中。
林飞声走上前去,柔顺地躺在司徒炎的怀中,司徒炎温度略高的腹部顶在两人中间,只听他道:飞声,我一直希望你爱我,但是,现在我才知道,我无法对你放手,即使那会让你恨我不要离开我,不要和林越在一起,否则,除你之外,林府上下将鸡犬不留包括林越。暗夜中,司徒炎的声音犹如鬼魅,之前两人之间的温情默契被冰冷的寒风吹散,露出斑驳冰冷的底子,林飞声闭上了双眼,仿佛自己也被黑夜中的鬼魅吞噬。
林飞声果然没有离开金乌门与林越相会,但也不再与司徒炎形影不离,他搬回了自己的庭院,独自留在其中抚琴吹箫,练字作画,庭院外永远站着两个侍卫。只有每天黑夜,司徒炎会叫林飞声到自己房中,两人紧紧相拥,交颈而眠,但之间再无绵绵细语。
这样过去了两个月,司徒炎已到临盆之际,阎大夫急得团团转,司徒炎的肚子已是大得吓人,重重地坠在腰间,但他本人却日渐消瘦,形容憔悴,仿佛全身的营养都被肚子里的孩子吸去。
这日,司徒炎午睡之时感觉腰部酸软,在床上翻滚许久也不得缓解,好酸,好难受过了一阵,腹部更是重重地往下坠着,坠得他躺也躺不住,刚刚勉强起身,腹部就传来一阵疼痛,本来高隆在腰间的腹部下斜下方坠下,阎大夫之前告诉过他这是临盆之兆,他没来由地有些心慌,忙唤过一个下人道:把飞声叫来。
这时,本来守在林飞声院外的侍卫求见,带来一封信:门主,这是林公子偷偷叫下人送出去的信,被我们截下了。
司徒炎扶着肚子,挣扎着上前几步,一把夺过信拆开,信中每一个字都如利剑般刺入他的心头,带来的疼痛远比此时腹痛更甚。
来不及思考,司徒炎奔到林飞声院中,一脚踢开房门,见林飞声正站在桌边练字。
炎林飞声看到司徒炎的痛苦神色,心中一紧,忙走上前去:你哪里不舒服吗?
呵呵司徒炎的嗓子莫名的沙哑:你,你自然是恨不得我死了他抓起那封信扔到林飞声脸上,又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吼道:你的孽种就要从我肚子里出来啦!你只想着林越是远走高飞是吧?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话音未落,突然一阵剧痛从腹中传出,林飞声急忙往下一看,只见一股浑浊的胎水从司徒炎下身流到地上。
林飞声吓得目瞪口呆:炎,你要生了忙一把抱住司徒炎,向下人道,去请阎大夫!
呵我还生这孩子出来做什么?司徒炎此时心中痛苦更胜身体千倍,我这次若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了,岂不正如你愿?说话间,肚子又是一坠,胎水如**般往下流着。
林飞声见司徒炎状若癫狂又临盆在即,一咬牙,上前死死抱住司徒炎的身子,沉声道:炎,你说过,我们之间永不相欺,永不相负,这句话我至今还印在心里。今天我说这封信不是我写的,你,信不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
☆、11
也许是想起那日两人在浴池的温情,司徒炎稍稍冷静了下来,林飞声又柔声道:炎,我们的孩子就快出生了,你盼了他这么久,难道不希望他看到这个世界吗?
司徒炎有些茫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正在挣动不休的腹部,目光稍稍软了下来。由着林飞声扶着他走到卧室的床上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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