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忽然就苍白了,如浮萍般单薄,她已经疼得顾不上我,眉头都纠缠在一起。
不会有事吧。我站在回廊里喃喃自语道。
侯爷宽心,夫人是大善人,吉人自有天相。
我木木站在那里,身边尽是进进出出的婢女,不断有人端了盆子等物进去。
大夫呢,让大夫也到这里来一起等,就算稳婆经验丰富,有大夫在玉晴也能安心些。
大夫,大夫本来是宫里派来的太医,在侯爷回来前一刻忽然被急召回宫了,说是皇后凤体违和。
什么!我终于勃然大怒,太医院有多少太医,难道皇后需要全部人轮流会诊一遍吗!
言良咬住嘴唇。
去,去存息堂把丁大夫请来。
小人刚刚去过了。
光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要不,小人现在去换一家医馆问问。
不必了,我面无表情,心头却恨出了血,现在去哪都请不到大夫的。
明明应该还在夏天才对,回廊过的风却是极阴冷的,我站在那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侯爷,您要不还是坐下等吧,听说要很久的。
别管我,你去,去把芸妈妈找来,别再说不行了,一定要带过来。
言良闻言忙匆匆的去了。有婢女递给我一盅茶,我下意识的接过,这时里间忽然传来啊的一声,声音不大,我手里的茶盅却滑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侯爷恕罪。婢女忙跪下请罪然后帮我擦拭被打湿的衣装下摆。
我站在外面由着人摆弄着,脖子上似被套了绳环一般,粗栗难忍的感觉在喉颈处摩挲着,激得人片刻不得安宁。
侯爷您还是坐下来等吧,婆子说至少得到晚上小公子才会出来呢。
见我不答婢女也不敢深劝,只得收拾干净地上的碎片后退下了。这时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回廊的那一头气喘吁吁的跑了来。
何人这等放肆。早有嬷嬷拦住她训斥道,又怕惊了里面的玉晴并不敢大声。
原来是春芽,她头发有些凌乱,鞋上也沾了不少泥点,站在那喘着气一时也说不了话。
我示意嬷嬷放开她。
怎么了,你一向最体恤夫人,为何在此时惹出动静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走到我旁边跪下,极小声的说:
奴婢刚从顾府回来。
我无甚感情的嗯了一声,也不问她结果。
夫人叫你去的?现下既然回来了就去里间陪陪她吧,有你在她说不定能安心些,只一样,别说让她担心的。
可万一夫人问起奴婢顾府情况,奴婢该怎么回答呢?她脸上有深深的担忧。
顾府里的人只是被软禁了吧。我嘴上说的把握十足,心里却知这只是虚张声势。
是。听说是昨夜有贼人入侵,皇上担心特派了人前去封锁府邸好一一排查,整个顾府被围得跟水桶一样,奴婢求了许久也见不到顾夫人。
还能找个借口软禁,如此是不打算见血了,我的心这才微定了些。
你这么久没回来,夫人心中也是有数的,她要问什么照实说就是,横竖并没有性命之危,要刻意回避只怕她往更坏里想。
是。
她答应着,却仍跪在原处。
还有什么事。
她为难似的往里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我,重低了头,只是咬唇不言。
不要在这个时候考验我的耐心。
是,奴婢在顾府外面苦求的时候,遇到了宫里的公公,听别人都喊他王公公,说是皇上派来督查的。
然后呢。我忽然有些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那位王公公见我跪在门口,问清楚旁的人后,让我给侯爷您带一句话。
你进去陪夫人吧。我打断她的话。
侯爷?她有些吃惊。
别对我说,什么都不要再说了,现在立刻进去!我几乎是有些狂乱的对她吼。
不知为何,春芽听了此言眼中忽然就含了泪,真的就站起来行礼后进入里间。
我靠着柱子无力滑坐于地,玉晴,眼下有一条对你我都最为安全的道路,可我不相信自己真的只能选它,因为那不贰于对你的背叛,纵然我从未好好待你,可至少眼下我希望自己能做到珍惜,所以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令我后悔,也千万不要令我改变初衷。
早上的细雨纷纷停停,只不肯痛快降下,有蜻蜓在我颊边低低飞过,空气里混杂着压抑难言的泥土腥味,人的精神也变得恹恹,身上一时闷热出汗,一时又觉得冷,只不肯给一个痛快。待芸妈妈到的时候,我几乎已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哥儿这是怎么了,别慌别慌,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这头一次难点往后就都容易了。芸妈妈忙上前想扶起我,一边又训斥旁边的人:
看手这么冷,怎么也不给侯爷拿垫子披肩,连杯可喝的都没有,就让人这么干等着,你们都是死人吗!
她身上有我自幼熟悉的气息,手也是温暖的,这令我渐渐回过了神。
是我自己不让他们靠近的,我好的很,妈妈您快帮我进去看看玉晴,她惯会逞强,到底怎么样了我实在心里没底。
好好,我这就进去看看,哥儿也该像样坐起来吃些东西才是,这生孩子哪是一时三刻就能好的,纵然心疼夫人也别自己吓唬自己。
我是她一手带大的,见我如今气色差难免心疼,到底帮我披了衣裳说了好些子话才进了去。
侯爷,您唇色都是白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人这就去命小厨房给您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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