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送到东方猫肚子上,东方猫没有倒下。
又送上一踢,脚上带起旋风落到东方猫身上,东方猫喷血,但身体稳稳站着,未曾倒下。
那蒙面人吃惊不已。接着,拳脚落到东方猫身上,可这浑身受伤的人双腿就算跪下,也不曾倒下。他咬着牙,双眼亮得可怕:“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小猪。”
小贝勒受到牵制,欲想上前救人,却还是被刀子划破了身体。不一会,便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看着伤痕累累的三人,宗政礼摇头说:“你们值得成为我的对手。”可惜,还是太弱了。
额头潺潺流着鲜血,透过血帘,尤问约看到背着妹妹的东方猫就算满身伤口也不曾倒下,再看小贝勒挣扎着起身,又倒下,又起身,又倒下。内心愤怒如狂风海啸几乎冲破体内。
宗政礼走到东方猫面前,在他伸手到东方猫额头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别碰他。”
不由停下手,身后,有一种强大迫人的气势压来。没有回头,宗政礼说:“强者决定弱者的死亡方式,这世道便是如此。”说完,要震碎东方猫的脑袋。
“我让你别碰他——”
“嘎嘎嘎——”盘旋在屋顶上的乌鸦突然发狂一般飞走。接着,东本愿寺里面,先是传来了破碎的声音,再之后传来令人感到恐惧的嘶鸣声,东本愿寺外的人们纷纷倒下,他们抱着脑袋不住颤抖。
他们的灵魂在恐惧,却又不知在恐惧什么。
车子里,经润和威廉也扶住额头,强忍着强大的冲击力,尤问声似不受影响般,他摘下眼镜,看着的燃烧的东本愿寺,那不断变换着各种形态的火焰在逐渐熄灭,不禁捏碎了手中眼镜。刺破的手,流下了血。
有一身白衣的人飞身掠进了东本愿寺。
尤问声下车,经润和威廉强忍着惧意跟了下去。进去后,门图和解元现身跟上。
不一会,那令人打灵魂深处感到惧意的声音消失了,暗下来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乌云。“轰隆隆——轰隆隆——”一下下起了磅礴大雨。
困住尤问声等人的结界破了,东本愿寺的火焰也彻底熄灭,以尤问约他们为中心,周边变成了一堆废墟,雨水激烈落下,手持《尼西亚信经》金发金眼的男人以神之力量压制住了失控的尤问约。
此人,是圣公会主教,曾击退过袭击圣公会的宗政礼一行人。
雨水下,尤问声找到他们时,便看到了三方对峙的场面。小贝勒被埋在废墟下,不知生死。东方猫背着尤问珠跪在地上,人却早晕了过去。而尤问约,粗喘着气,他抓住心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看到他,安其罗主教欲言又止。
宗政礼捡起落在地上的礼帽戴上,对尤问约说:“是我小看你了。”能够抗衡压制他力量的人,偏偏是对手。道不同,对方势必会成为他最大的障碍。
年轻的主教说:“阁下要做的事情,在下一定会倾尽全力阻止。”
宗政礼含笑:“安其罗主教,以你一人之力,能改变得了什么?不如,把‘女王’的真实身份告诉我。”
安其罗主教摇摇头:“这是个永恒的秘密。”
尤问约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宗政礼,这笔账,我算上了。”
尤问声对手下吩咐:“带他们回去。”今晚,到此为止。外面,也传来了巡捕房的警笛声,很快,巡捕到来,幸存的学生,今晚被救治。
在经润他们把尤问约、东方猫、尤问珠和小贝勒带走时。有个怪异的笑声响起,众人看过去。雨幕下,一小僧人的身体发出骨骼生长拉长的“咯咯”声,接着,他成长为一长发男子。他口中吐出别扭的汉文:“今夜,各位真是让在下看了一出好戏。”
被经润搀扶的尤问约惊道:“是你!”
那个引导他们进入浅见和居的小僧人。
看着这个变了身的东瀛男人,宗政礼说:“看来,我们都被耍了。”
小和尚便是画师浅见,也是布下了结界,将他们困在其中,利用傀儡袭击他们,并让他们自相残杀的人。
浅见从腰间抽出扇子打开说:“浅见礼史,东瀛傀儡师。”扇子上,画有百鬼图。而画师,只是他的身份之一。
宗政礼道:“阁下可愿意加入我们。”
浅见礼史藐视而道:“宗政先生,这世上没人能够支配在下。”
宗政礼说:“真是遗憾。”说罢,牵起小鬼离开了。
而尤问声,在巡捕到来之前,也带走了尤问珠等人。安其罗主教看了一眼浅见礼史,也离开去。
在他们走后,雨水下,浅见礼史身形收缩,头发褪去。又变成了那个胆小软弱的小僧人,他坐在废墟上,看着扇子上的画,自言自语:“这场游戏,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他由衷期待。
离开东本愿寺,安其罗主教进入一条巷子。然后,靠在墙上,手控制不住发抖。
他成功阻止了巨大的毁灭,再晚一步,公共租界将夷为平地。他扶额,露出苍白的笑容——能看到某种未来的能力,也是一种痛苦。这种痛苦是,明知道某种灾难,却无法阻止,最终造成毁灭。他承受不住这种后果,这种压力,令他感到沉重。
或许,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但,命运之轮已将他送进这场残酷的游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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