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掉了。
司机替他开好门,姜小朋友便带着一身寒意上了车,姜夫人矜贵地端着手,喊他过来:“儿子,快过来看看妈妈这个颜色配的好不好看?”
姜思诚就凑过去,认认真真观察起来。他看了一会,认真地问:“这两个不都是红色吗?”
姜夫人点点他的头:“一个是樱花,一个是茱萸,差很多的。”
“你自己看吧,我不会挑颜色。”姜思诚退回去,不参与讨论。
姜夫人收起手,哼哼道:“哦,讨好一下妈妈就不会了,讨好起小姑娘倒是勤快得很。”
姜思诚一头雾水:“什么小姑娘?”
“烤红薯买给谁呀?”姜夫人坐离他远一些,酸道,“你都没给妈妈买过呢。”
姜思诚立刻坐直了:“你又找谁跟着我?”
“不跟着怎么行,”姜夫人对他做鬼脸,“那么一点点大就知道泡妹妹了,和你爸爸一个德行。”
姜思诚不想同她讲了,就翻到前座去,把耳机塞起来,姜夫人便从后面探前一点身来,去拽他的耳机线,抱怨道:“陪妈妈说话不比听歌好吗?你看你,什么都不告诉妈妈,连遗精这种事都要自己藏着掖着……”
姜思诚还没点开歌,听她说到这里,脸一下就红了,转过身去捂她的嘴,还回头偷偷看司机的反应,争辩道:“我没有!”
姜夫人只露出一双眼睛,弯弯笑起来,说不清话,就只好左右两边去捏儿子的脸,捏成老虎捏成猫。
姜思诚闷闷地把手松开了,她才笑出声,安慰道:“好啦,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脸皮怎么薄,不知道是你泡妹妹还是人家逗你呀?”
“都说了没有妹妹!”姜思诚受不了地坐回去,塞好耳机,同幼稚的妈妈划清界限。
他后来常常后悔,什么都没来得及告诉过她,姜夫人是个小快嘴,最喜欢和人聊天,可姜思诚小时候因为讨厌姜源,妈妈的时间每用来多陪姜源一点,他就要私底下生好久的闷气。
他潜意识里是害怕姜源的,所以气都怪到了妈妈头上,她来找自己说话,常常不爱理她。
那场爆炸发生时姜思诚离她不够近,什么都做不了,却又能清楚看到那一场爆炸是怎么平地生起,浓烟是怎么吞没了整个码头的。
裴纯一当时被接二连三的巨响吓到了,转身抱住了姜思诚的脖子,把脸埋起来不敢去看。
姜思诚茫然里什么都没能听见,只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姜源亲手把尸体推进高温炉时,强迫姜思诚跟在身旁,让他睁大眼睛看着。裴纯一那天穿了小西装,打了领结,像个大人的样子了,觉得姜源在吓人,便甩开了裴纯安的手,天不怕地不怕地跑去踢了姜源一脚。
姜源头也没低一下,视线始终注视着焚化炉,拎起他的衣领,把他拎到了姜思诚身边。裴纯一很矮,得抬头才能看见姜思诚的脸,他踮起脚尖,认真地看了看他的小哥哥。
姜思诚弯腰把他抱起来,眼圈有一点红,可又不是要哭的样子。他不敢在姜源面前这么没用。
火化结束后,姜源去领骨灰盒,姜思诚把裴纯一放下来,半跪在地上,同他平视着,捏了捏他的脸,笑了一下,说:“踢得好。”
裴纯一却没有笑,他很严肃地拧起眉,抬手捂住了姜思诚的眼睛。他今天穿了小西装,打了领结,所以像个小大人一样了,对他说:“姜姜哥哥,不要哭。”
他说:“我帮你把眼泪遮住了,我会保护你的。”
姜思诚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动,他只是笑了一下,说:“嗯,我们一一真厉害。”
裴纯一刚上小学时,大半时间不肯待在课堂上,要么去泳池边上晒太阳,要么在单双杠附近的沙坑看蚂蚁。于是裴纯安要满校园的找他,常常找着找着,便错过饭点了。
考虑到姜思诚是个有求必应的好朋友,裴纯安同他商量着一三五二四六轮流去找。
姜思诚当时准备回家,闻言笑意不明地一抬头,道:“你都找不到,怎么能指望我?”
裴纯安想的很开:“不要紧,找过就行了,太久找不到,他饿了自己就会哭的。”
“……你非要到他哭吗?”姜思诚只是随口说一句,不想裴纯安的关心那么廉价,把桌上的资料拍在了对方身上,说:“知道了,我去找他。”
“不是我不想找,”裴纯安对他说,“是真的没有你快。你带两块巧克力,午休快过了,怕他饿了要闹脾气。”
姜思诚说不用里塞了两本题册,拎起来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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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纯一躺在图书馆的长椅上睡午觉。
姜思诚找他…是很快。
姜放在桌上,关掉了手表上的追踪定位。
窗帘半开着,正午的阳光让人容易犯困。裴纯一睡着的时候很乖,刘海长长了,撩在睫毛上,随着呼吸的拍子轻轻颤动着。
姜思诚在他身边蹲下来,好笑地看了一会,捏住了他的鼻子。
裴纯一睡眠质量很好,小打小闹轻易叫不醒他。他还在梦中,下意识皱起眉,哼哼唧唧地拍了拍捣乱的手。
他不舒服地把脸朝里挪了挪,姜思诚注意到他眼角有点淤青,抬手撩开他的刘海,果然见他额头上好大一处磕伤。
裴纯一是被双氧水硬生生疼醒的。
姜思诚已经习惯替他处理这些小伤口,见他醒过来,问:“又打架了?”
“没有打架。”裴纯一看见是他,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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