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寡人自然也不能浪费啊——出来看看真的很妙,也难为你们替寡人这般着想了。”
青年目光闪烁着,直直说道:“就算不是皇上找,我也会带您出来的。”
他嗯了声,偏头想了想,“寡人知道你是什么人,所以更不想耽误你了……你看,这天下间,还有多少官员是真正为百姓喉舌生计谋福的呢?只剩下那么少,寡人还怎么忍心去耽误你的时间和前程?”
“……”
“你说来西平,其实寡人也想去见见祁王,但是现在看来,他估计是不会想见寡人的了……寡人这个样子,也着实不想让他看到了,有时候相见不如不见,真的——那个,烈儿是怎么跟你说的?说来听听?”
耳根子让那抹热一直红至青年阴白的皮肤和脖颈下,容愈难堪似的低下头,道:“他就说,让您出来散散心,一定要开心点。”
他鼻尖酸酸,嗯了声,生怕当场就丢了脸面,“他倒是管的宽。”
容愈手握成拳,硬是没吭声。
楚桑还是吁了口气,“还算他有孝心。”
“寡人这次也没什么遗憾了,该看的地方都去了,历代帝王里哪个有寡人这种好命?寡人知足的。”
他也是不想再看容愈如此辛劳,担着他这个重任风里来火里去,他开始也由着容愈演下去,他当时只想去更远的地方,看更多的东西,见更多的人。
但他发现,路途越远,离家也越远了。
这个认知让他困惑,他一直以为皇宫于他,只是可弃之的笼子,他没想过那竟然是他想落叶归根的地方。
在这漫长的旅途中,没人察觉到他的不安,但是他自己却越发的清楚明白起来。
“寡人想家了。”
原来他才是离不了根,离不了家的人,家里还有人,所以他天生就不是游子的料,没法走万里路,除非万里路的尽头是他想回去的地方。
“我明白了……那明天启程回去,可以吗?”
“咳,这个啊……寡人听说西平有个村子里的皮影戏很有特色,寡人想去瞧瞧……那个……不耽误吧?”
“陛下……不是赶着要回去吗?”
“咦……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尽兴而归吧。”他期期艾艾仰头,将杯中茶一口饮尽,皱着眉叹气:“寡人以后都没机会来了,等看够本就回去。”
青年嗯了声,不知道是悲是喜,眉眼一直敛着,像呆在鞘里的刀。
既然归程的时间路程确定下来了,那青年又要去一番忙活,他趁着容愈去打点琐碎事物的时间就一个人溜到大街上看热闹,一间间摊位上摆着不同的民间手艺,他便心情好,耐心佳,抱着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不断勤学好问,最后问到那条街上所有摊位消失一空。
他灰溜溜摸着鼻子,只好去看街尾的胸口碎大石。
西平民风彪悍,大汉一个个赤裸上身打着光膀子,偾起的肌肉上皆着汗珠子,手持大锤子,卯足了劲,就往底下那胸口上的大石头捶去。
“啊!”有人惨叫一声。
表演的人和前面观众忍着笑向后望去,楚桑捂着嘴,半晌才道:“有……是有碎石头自己忽然弹了过来!”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是自己怕见这种场景才惊呼出声!
碎完大石,就是扔飞镖,然后是吞铁剑,楚桑在宫里哪里见过这么彪悍的演出,看得是聚精会神,一边掩着嘴,一边又忍不住不看。
人怎么可能吞的下铁剑,一定事有蹊跷!他笃定啊……只是,这蹊跷在哪里,要等他慢慢研究才行啊……
“这银子你们拿着,再吞多几次,快!”
他两眼发光注视着表演着的那几人,忘了时间,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丝毫不觉原本身边呆着的人一个个都消失了,最后,忽然有人用手把他眼睛蒙住了。
顿时,天地间一片黑暗,耳边杂音也应景似的全部消失,唯一感觉到的就是眼上尤带着点尘土气和马鞭味的热源,他老心一跳,喉咙立干,被这忽然的袭击搞到几乎魂不附体了。
他感觉略带薄茧的指腹在自己眼角擦过,然后背后一沉,有人以十分轻薄暧昧的姿势紧贴近了。
他顿时老脸一辣,试着用手去扳那双蒙着他眼睛的大手。
忽的,后方人似乎一个弯腰,就对着他耳畔轻轻呼了口气,他立刻很不争气的麻了半个身子,以至脚都发软了。
“父皇,别看他们,没什么好看的。”
那双固执大手的主人如是道,话语间流露出一些些抱怨不满,趁着他头脑混乱身体僵硬的时候,继续颇为委屈的语出惊人:“儿臣怎么都比较有看头的,是吧?父皇?”
万岁第五十一声
指缝间有光慢慢透了出来,将人从混沌中拉回人间,楚桑缓缓转身,对上来人的俊容,暗地心震,顿时疑惑的无法言语。
楚烈一身素黑袍子,宽肩窄腰,英俊挺拔的站在他面前,长发没有束起随意缚在身后,像所有长途跋涉的旅客一样的随意打扮着。
“烈儿?”他试着叫了声。
“嗳。”青年笑得有几分春风得意。
楚桑在短暂的沉默后,马上退后一步,扬眉正色道:“绛州一代有种秘术,可易容蛊惑人心,虽然那玩意寡人无法参透……你这贼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别以为自己冒充的很像!”
青年哽住,摸摸自己的脸颊,神色气郁,俊眉微皱,然后抓住他的手腕,硬是要往自己脸上靠:“不信就自己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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