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话呢。”
少年皇帝皱眉感叹:“怎么那么迟啊。”
一直闭眼休养,口念佛经的太后忽然放下手中佛珠,淡淡说了句:“哀家记得,陛下是快三岁时才会说话的。”
“……”
他重新打起精神,继续戳太子的脸颊,左边掐完掐右边,逗着说:“叫啊,叫几声给寡人听听啊。”
小太子的脸终于转了转,十分抗拒的感觉。
那一起带来的大鹦鹉却被戳怕了,反射性的就叫起来:“皇上吉祥,皇上吉祥!”
他看着自己的太子,又看看那鹦鹉,心里万分不满,这鹦鹉都会开口说话了,怎么这小孩还是叫都不叫一声。
正这么想着,一直闭口不闹的反应冷淡的小孩忽然口一张,就把他正要戳脸的手指给咬住了,一岁的娃只有那么几颗牙齿,但皇家小孩似乎有点特立独行的味道,于是力气极大的咬住,疼得皇帝当场就眼发潮了。
“母后!他——他——他咬寡人!”
慈宁宫顿时忙成一团,基本上兵分两路,一路人负责哄着着怕疼怕到龙颜扭曲面临崩溃的天子,一路人围着那位抱着太子的奶娘,也不管到底一岁的孩子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殿下!太子殿下!您看清楚啊这是您的父皇啊,快……快松嘴啊!”
太子张着大大深深的眼,眨也不眨的继续咬着,口水便顺着皇帝保养的很好的手指,一直往下流,天子已经委屈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早就把慈父形象踩到脚底,“快松开!孽子——快松开!寡人好痛啊……”
一旁的鹦鹉好像嫌气氛不够乱,继续拍翅膀,欢快叫着:“万岁吉祥~万岁吉祥~”
宫女们不敢直接拔皇帝的手指,又不敢去扳太子还粉嫩的嘴,两头为难,好不煎熬。
这时候,一直淡然在上的皇太后施施然的走了下来,秀美端庄的脸上很是冷静,让周围的宫女太监们都下去,太后玉手一伸,就卡住太子的下巴,用力一挤。
“痛!母后寡人好痛!”天子泪水涟涟。
“皇儿稍安勿躁。”太后的声音那么端庄平稳,仿如九天外的神仙菩萨,太后不动神色,左手用力一卡,右手迅速捏着天子的手指,一抽,就把手指给抽出来了。
小太子眨眨眼,也不哭闹,黑溜溜的眼睛干脆就闭起来了。
皇帝大喝道:“快喧御医!寡人——寡人破皮了!”
但皇帝还是对自己母后那种熟稔顺手的姿态给吓住了,他不知道一直在深宫里吃斋念佛的母后可以出手那么快那么狠,一击即中。
“也没什么,只是习惯了。”太后唇角淡然一挑,恍如菩萨拈花微笑,顿时佛光普照在天子还痛着的小心肝上。
“习惯?”
“陛下小的时候,也爱咬人,咬衣服,咬勺子之类的,当年先皇可被陛下咬惨了,每次都要哀家出马才行呢。”
“……”
“练多了,自然就可一击即中……所谓熟能生巧,皇儿?你怎么了?”
番外:从小有条小龙……
从前,有一条小龙……
小龙一直很想对老龙说:“我觉得你是天底上最好的父亲了。”
因为小龙的世界里,好像除了老龙,也没有其他可比较的人了,皇宫很大,但小龙的世界却很小。
小到小龙那双眼睛容不下别人了。
楚烈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大家好像对他有点微妙的误解。
明明他是在认真欣赏景色,身边的太监宫女们就会以为他又在想阴谋论。
明明他是在闭目养神喘口气,身边的谋士们就会惶惶猜测朝中到底又有谁会遭殃。
明明他是那么喜欢那个人,但那个人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楚烈以为自己的眼神已经很温柔了。
他曾经对着镜子,试着如何能笑的更加如沐春风温柔体贴一点,可惜周围宫女太监们抖缩的太厉害了,让他久久无法进入环境,这让他很挫败。
挫败的还不止这一点,他的父皇喜欢楚乔那种傻不拉叽,人像块豆腐,脑袋也白的跟豆腐有得拼的傻瓜,那种傻兮兮的样子,他这一辈子都装不出来。
有时他真恨不得提脚把那只兔子踹走。
明明有那么优秀的儿子在身边,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
他的世界里只有父皇一个,但父皇的世界里还有很多人,但他一直都知道,所谓公平一向是不存在的,只有靠自己努力,爬得更高点,更闪光点,把所有人都比下去,这样父皇的视线总会是他的。
那种执着与生俱来,没有前因后果,没有节制,越演越烈,甚至没有理由,他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凡是美好的东西,总不肯为谁停留太久,所以他从很小开始就开始担忧焦虑,他小心翼翼捏着这点焦虑惶恐,他那时候手还太小了,什么都留不住,除了自己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他什么也抓不住。
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像喜欢父皇那样,去对待另外的人了。
毕竟这种纠结又煎熬的心情,经历多了,谁也吃不消的。
偶尔,嗯……惹父皇生气也是件非常赏心悦目让人愉悦的事,越是喜欢,越是忍不住想小小的欺负一下,虽然最后他还是要把人哄回来,好吧,他承认,只要看着那个人,幸福感就可以猛烈的向他冲击过来,一波又一波,差点让他按捺不住。
他一直都觉得,人的一生,总该有一种坚持,让你激动,让你沸腾,让你心忧,让你痛苦。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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