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痔疮。
这种莫名的敌意直到楚桑快二十岁时才渐渐消失,当他决定努力弥补父爱的时候,却发现小太子好像已经过了撒娇的年纪了。
他记得楚烈六岁的时候已经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表情凉凉的,像碗放久了渣子都沉下碗底的水,他略带僵硬的把小大人抱起来,养尊处优的手臂没一会就酸了,好吧,为了亡羊补牢,他可以忍的。
就算被父皇抱着,小太子还是一副表情缺缺的冷淡样,还恭恭敬敬的朝楚桑道:“父皇辛苦了”
他顿时觉得凉风直刮,跟雨夹雪一样,刮的他好生无趣。
回过神,他又认真打量起床上青年的俊容,比起当年那个连笑都吝啬的小孩,现在的楚烈已经随和许多,但英俊的有些野性的脸让他依旧困惑老天是不是真的摸鱼去了。
麻沸散的药性渐渐散去,楚烈睁开眼,皇帝陛下还端着热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醒了?”指腹把楚烈额间湿漉漉的头发拨开,他温声说:“伤口还痛吗?”
“好些了,父皇”
“哎,皇儿啊”他唏嘘一声,道:“寡人忽然觉得华将军的女儿威猛可靠,放在身边旁身也挺不错的,你说是不是?”
楚烈脸皮一抽,目光灼灼投在他的身上,楚桑被盯的久了,也就只好叹了口气,说:“皇儿,你这又是何必呢?削藩其实还有许多办法”
青年脸上血色全无,表情却是坚韧依旧:“但这是最快捷迅速的办法,父皇”
“……”他看着茶杯里的茶叶起起伏伏,用茶盖拨了拨,眼帘一抬,慢慢说:“这事牵连甚广,不可急于一时”
楚烈道:“我庆国建国至今一百余年,自太祖时候藩国就一直忧患不断,如今正是削藩的最好时机,儿臣并不是贸然行事”
楚桑嘴角一牵,好一个不敢贸然行事,嫁祸的又快又狠,现在楚王还被扣押在驿馆里,等着刑部查清才准释放。
楚烈移动着受伤的手臂,手指移到离楚桑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父皇恕罪”
庆国真有个好太子,以后也会有个好皇帝,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当然,他这做父亲的有幸的归在了别人的范围里,他应了皇后不会让人欺负楚烈,所以那么多年就只有这一个皇子,就算大臣们上书希望他后宫那些菩萨娘娘们多生几个小菩萨,他也一次次压了下来。
一个太子就够他受得了,再来几个让他如何安宁。
无奈的放下手里茶杯,楚桑也算是说了三分真心出来:“烈儿,寡人只有你一个孩子,自然是希望你平平安安,这点你可明白?”
青年平躺在床上,眼里似有千年寒潭,低下漾着暗潮:“儿臣明白”
不,你不明白,楚桑叹气,如果明白,怎么会让老父露在刀光剑影下当箭靶子呢?
“人生原本就苦短了,还要为这些事来自残身体……皇儿啊,你不为寡人想想,也要为以后的太子妃想想啊”他这般苦口婆心了,就是希望儿子别那么好斗,藩王如今虽然式微,可底子还是在的,一个不留神反而着了别人道……
如此不吉利的事,不提也罢,他清清嗓子,继续语重心长:“寡人老了,但你的日子还长,削藩的事真的不急”
不急,真不急,至少……也得等他和祖先团聚后,之后你爱怎么削就怎么削,削成什么形状他也不会意见的。
青年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袍角,“父皇正值壮年,自当长命百岁的”
以前说话跟下冰雹一样的孩子终于会说些好听话了,他不得不感慨时间这东西真是神奇:“看见你们这些年轻人,寡人就觉得力不从心了,宫里少了些孩子也是闷了些的,所以寡人也盼着何时能有小皇孙抱啊”
太子的脸色似乎是更差了点,神情很复杂。
他犹然不觉的站起来,又吩咐了御医几句,打算摆驾回宫了。
临走前他考虑了一下,华将军是朝廷重臣,握着边疆军权,虽然华小姐的样子的确是有辱国体骇人听闻了些,不过胜在武功过人,以后若是能为烈儿挡个一刀半枪的也是不错的买卖。
思及此,楚桑一边稳稳的坐在御辇上,一边忍不住在醉熏春风里微笑起来。
万岁第五声
楚桑并不是不喜欢小孩,只是和所有长辈一样他不可能一碗水端平的去喜欢后辈,他儿子虽少,旁支的侄儿却很多,当年和他一起爬墙捣乱的表兄弟们如今也妻妾成群儿子成堆,他大表哥不过大他两岁,去年连抱两个孙子,看着人家热热闹闹的给孙子摆满月酒,他却还在喝凉风,实在让他又羡又妒啊。
说句不中听的,在那灯红酒绿的荒唐岁月里,大表哥可远远不及他神勇……咳,好汉不提当年勇,不提也罢。
太子受伤,宫里气氛紧张,宫外的表哥便遣了自己最疼爱的小侄子来陪他。
也不怪自己偏心,楚乔这孩子生的真漂亮,从小跟玉雕成似的,偏偏脑袋缺根筋都十四岁了还一天到晚糊糊涂涂的,真叫人又疼又恨。
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侄儿趴在池子边的白玉栏上,一个劲的往红绸鲤鱼中扔东西,楚桑忍不住笑,这孩子估计是把他爹跟他嘱咐的话又给忘光了,一个人玩的起劲。
“皇上你瞧!这鱼可傻了,连泥丸子都照吃呢!”
他大表哥成精一样的性格,生出的孩子却老实呆呆的,不过很合他口味就是了,有这样的孩子承欢膝下绝对会让他延年益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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