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常的闲话。就是内容有点不对头——说话的人说“最近花都天气很不好,千万不要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晒”。按照邵云的说法,花都最近一周都是大晴天;而且那位少将家远在埃罗,花都的天气不好和他们家晒不晒东西有什么关系?
所以邵云猜测,这是提醒他的家人不要轻举妄动的暗语。
荣启元苦笑:“就算他真的是那个意思,但是作为证据,这段对话还是太牵强了。”
“最近的情报显示,普图他们已经转移到萨门郡他老家了。五大家族也活动频频,之前一直在埃罗的军营里散布总统要发动内战之类的消息。这次如果不是我们紧急换防,恐怕……”
荣启元敲敲自己的额头。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做错了。照这个局势他们非要真刀真枪地干一场不可了。本来他们最大的机会就是策反埃罗籍的军官和军人,那样他们也许能在一夜之间凑够几万的军队……现在这个计划化为泡影,他们说不准会采取什么极端的手段……”
“先生,我个人以为,我们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萨维尔特。‘埃解’进口武器的渠道一直都是哲尔曼。如果没有萨维尔特的默许,哲尔曼是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给一个分裂组织卖武器的。想想也是,萨维尔特一直都想在南洋占一块地盘。”
荣启元眉头皱得越发深了。
“我昨晚和威廉姆斯总统通过电话,我说我们这里有爆发内战的可能。他口头许诺阿美利加会保持中立。但是如果萨维尔特插手进来,阿美利加肯定不会罢休。我们的内战,也许会演变成一场国际战争,甚至是世界大战。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一旦打起来,就没那么容易停下来了。这个代价,我们究竟能不能付得起?”
三个人同时沉默下去。许久之后,辛纳说:“我只知道,我们现在付不起国家分裂的代价。”
这时内线响了起来,接线生说:“请总统接电话。”
荣启元说:“我是。”
“先生,有个从埃罗打过来的电话指名要找您。”
“埃罗?”仿佛有一道电流从大脑里面刺激过去。握着电话的手居然抖了一下。
“是,他说——他有景笙的消息,但是一定要您亲自接电话——而且,身边不能有人。”
一秒之内,全身都出了一层汗。说不出是激动还是紧张,心脏却几乎从胸腔里蹦了出来。
“我知道了。你叫他等等,我回办公室去接。”
荣启元转头抱歉地向邵云笑笑,还没开口,邵云就先点点头,起身开门替他叫人进来:“先生要去办公室。”
轮椅走不了楼梯。他被人推到主楼里去搭电梯下到一楼,然后又从长长的走廊回到办公室。中间的路仿佛跋涉了千万里。他强迫自己看向周围的东西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免得自己因为就要知道孩子们的消息而发疯发狂。
算了。
他想,什么都答应吧,如果对方用孩子们的性命来威胁他的话。就是要他的脑袋也无所谓了。只要孩子们能回来。
他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
拿起电话的时候,声音在发抖。
“我是荣启元。请问你有什么事?”
“我是彼艾尔。”
荣启元用了一秒钟在记忆里搜寻这个名字。
“彼艾尔,你身体好点了吗?听说你们刚刚走了趟远路,一定很累吧?”他尽可能和蔼地嘘寒问暖。
“我有爸爸照顾,没你儿子累。”
他们还活着。荣启元的脑子里瞬间只剩下了这个念头。巨大的喜悦几乎把他击得晕过去。握着听筒的手全湿了。嘴唇微微颤抖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喂,你在听吗?”彼艾尔不满地问。
“在,在!”他有些语无伦次,“无论如何,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谢谢。太谢谢你了。”
“谢谢?这可不是说说就算了。你打算怎么谢谢我啊?”
荣启元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我认识斯威士兰皇家医学院几位最顶尖的医生。你的身体——”
“那就算了。全身插满管子,多活几年也没意思。”彼艾尔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死去只是到街对面的花园里散散步。
荣启元再次说不出话来。对着一个坦然迎接死亡的人,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有诱惑力的条件。
“喂,我说,”彼艾尔主动开口,“我们来谈笔交易吧。我会想办法让你的孩子们回去,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等我死了就没人会知道了。”
“好。”荣启元不暇思索地说。
彼艾尔轻笑:“你不问问我的条件是什么吗?”
荣启元闭上眼睛,鼓起勇气:“不用问了。但是你要保证,我的孩子们,还有前妻,都要毫发无损地回来。”
长途跋涉几乎把荣景笙的体力都消耗掉了。彼艾尔扶着墙又从他房间里挪出去之后,他立刻扑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一口气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总之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半夜了。
有个黑乎乎的人影坐在他床头。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们!昨天表现很好有木有!!!今天要继续留言有木有!!!已经接近he了有木有!!!我没骗你们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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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逃出虎穴续...
荣景笙啪地拉开了灯。眼睛适应了强光之后,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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