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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好半天市长才想起来那究竟是个什么事,现在看看这里面的人姓,除了田二,其余的都在牢里蹲着。
市长不自觉拿了里面附带的笔,把‘田’字勾了勾,因为中间的竖冒了头,乍一看还有点像是‘申’。
干这事的时候市长已经四十出头,不算年轻,却挺幼稚。
憋了好几天想出这么个办法来,回忆起来市长都倒吸一口凉气儿,毕竟这办法现在在市长看来实在太粗鄙了,当时能办倒席以北还没出别的乱子,多半是自己幸运。
那时候市委书记贪污被双规,后又揪出来涉嫌杀人,高官落马肯定会带下一队虾兵蟹将,市长眼瞅着这个机会,叫郗战强和田二分别去给席以北送礼,回头本长的林立实名举报,这样罪名就有了,涉黑,贪污,再让指使赵立在搜查书记家时动了点手脚,把席以北归成书记那一类,这样上面斩草除根,肯定就一勺烩了。
虽然田二没办,但事情进行的还是很顺利。
只是被判死刑市长还挺意外的,具体里面有什么道道儿市长也不清楚,后来宣判的时候,自己也着实也有点后悔。
市长翻了两下,盯着封皮上的刘晓庆胶人,早就旧的不像样。
这个本儿是自己送给席以北的,因为什么市长已经不记得了,就记得那时候俩人关系很好,每天晚上一起下夜班,在苞米地旁边,他推个自行车,是市面上非常难买到的凤凰牌,自己戴一块电子表,是市长爹从上海弄来的,那时在这个小地方这些玩意简直时髦的要命。
其实无论从出身还是学历,市长都非常想交下席以北这个朋友,觉得两人很像一路人。
事实上俩人性格也挺互补,席以北好强争胜,市长沉稳谨慎,单拿出来都十分像样。
而且最刚开始席以北对自己也很好,一起吃饭聊天,形影不离的。
谁知道后来时间长了就跟有病一样,整天拿话儿暗损自己,那时候市长忙着准备婚事,也没心思搭理他,并且自己本身就是又丑又矮,人家说的都是说实话。
等后来市长结了婚,俩人的关系就更差了,也不知道的哪一回忽然在办公室吵起来了,席以北随手把这个本扔给市长了。
这不市长也没丢,直接拿回去放自己办公室,顺手就用到了现在。
市长年轻时虽然心眼小,但也没有因为这点小事记恨他,俩人和好的时候是席以北结婚的宴席上,当时席以北没给市长发请柬,市长觉得俩人好几年的朋友,没必要搞这么僵,就带着份子钱去喝喜酒了。
席以北那天可真精神,一身小西服,头发理的板板整整的,领着漂亮的新娘子来给市长敬酒,一盅白酒一口闷到底,临了还摸摸市长的稀毛脑袋,搞的市长有点尴尬。
市长以为他俩就这么和解了,结果后来还是闹出一堆事,帮自己追季姑娘的是他,把这事告诉自己媳妇搞的自己差点离婚也是他,闹离婚的那次俩人的关系才彻底决裂,到石炎都初中了互相也没说过一句话,现在更是想说也说不着了。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市长还用蓝黑的钢笔水写了愿友谊地久天长。
市长合上笔记本,去厨房取了钢盆儿和伙计,撕下来,一页一页的点燃。
那上面隐晦的记载了市长的大半生,风光无限,转眼就成了焦黑浮烬。
市长又从家里收出来些别的文件资料烧掉,虽然现在上头没动静,但未雨绸缪还是比较妥当。收拾的空挡市长也想了一会石久的事。
看这臭小子现在一点事没有,匿名信的说法一准是胡扯淡,还有席以北的儿子在看守所估计呆了有俩月了,得找个时间处理一下。
虽然自己惹上这些麻烦都是拜其所赐,但市长现在已经没之前那么生气了。
觉得自己跟席以北较了那么多年的劲,到老还跟他儿子对着干,之前没那么大仇,现在也不至于,要不是那小子打石久的注意,市长也不会动杀心。
正寻思的时候市长家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电视里檀板鸣响,满戏台的花枪,一个武生正叉腰攒劲儿的唱‘我有心替爷把贼扫,手中缺少杀人的刀,有朝一日时运到,拔剑要斩海底蛟。’
市长看了一下这个陌生的外地号码,想了想还是接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欲言又止的,告诉市长林孔杰等人已经被审查了,上面成立了专案组,没意外的话,应该明天就要来对市长进行党内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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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久跟着老刘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有栅栏印子。
老刘起初跟石久来的时候还很热络,又递烟又聊天的那叫一个殷勤,毕竟管理局的人在本市还是相当牛逼的,更何况是干部,结果这会儿出来,老刘跟在石久后头脸色蜡黄,半天没动静不说,外阴郁。
石久擦了擦脸上的灰印子,转头嘿嘿的笑:“哎,刘律师,刚才严律师谈案子谈的忽然上不来气儿,要犯心脏病……我那是上去给他做人工呼吸去了……不是那什么……你可别多想了。”
老刘干笑了一声,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来。
寻思严律师睁着眼呢啊,一点没有要晕倒的意思啊,再说自己这辈子也没见过站着脸对脸做人工呼吸的,有这姿势么……
而且这俩人也够能聊的,大冬天自己在外面抽了一整包的烟,嘴都要抽瓢愣了石久也不来叫自己,这不实在受不了就寻思回去,结果一开门,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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