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灯光从上而下打在他后背,柔和了他的边缘:“你提醒我了,我那年才十六岁,就被迫半只脚踏进了婚姻的坟墓。”
陆尽想那时候他还是个胎盘。
“既然只有半只脚踏进来,说明你还有机会。”陆尽凉凉地拍了拍他的肩,准备抽出手。
“你忍心?”顾暗一想,唏嘘,“你还真忍心,平时说踢就踢,我要是逼你,现在估计要朝我放火。”
陆尽摸了摸鼻子:“我说着玩的。”
顾暗震惊:“所以你之前真的想过放火烧我?”
“……没有。”陆尽力挽狂澜,摸了两把他的脸,笑眯眯的,“我怎么舍得。”
“……”
这句话杀伤力比较大,陆尽趁机推开他,捡了钱跑路了。
等顾暗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尽已经成功脱身,他抓了把头发,在原地转了两圈,感觉自己沸腾的内心快熟了,一腔激动无处可放,于是准备去找带伤写报告的副官解决公事。
效仿顾暗的做法,这间病房也搬了个书桌过来放在窗口,林痕在光脑上敲敲打打,看到他的表情后打字速度越来越慢:“那个……”
“嗯?”
“你能别对着我笑吗?怪吓人的。”
“……”
“你老婆真不在我这,刚刚去了对面,十分钟前走了。”林痕真情实意地告诉他。
“对面?”
对面的门紧闭着,林痕视线在门上转了一圈收回去,随口回答:“你小姑子和你小舅子。”
小段时间的沉默让林痕手指停下,告诉他:“秦思媛已经确定死亡,没有留下尸体。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不过作为家属他们有权知道,这件事陆尽跟你说过吗?”
“你是指她在心脏里安装□□的事情?”
“什么?”林痕一愣,然后一瘸一拐地关上门,“她自己装的?”
顾暗后退一步:“没有人知道实情到底怎么样,除了她自己。”
可是她已经死了。
顾暗走回自己病房的时候遇到了拄着拐杖缓慢行走的陆思,后者很有礼貌朝他打招呼,然后没有过多的做纠缠就离开。
过道大屏幕电视中报道新闻,列车返回的画面以及伤患者被抬下来的画面,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播放,但是海中打捞和直升机并没有被拍出来,报道的理由也是“铁轨故障”而不是某某疑似感染传染性疾病。
被拍到的伤者都是普通人,没有他们这些差点死在海里的人,没有被捕获的不法分子,更没有穿得精致的过气名媛,记者平静客观地诉说着情况。
“有较多乘客受伤,目前并无人员死亡……”
其实有的,他的手下掉进海里两个,火拼的时候有一个被击中头部,平均年龄在二十岁左右,而对方显然更惨,只不过这些事不能摆到明面上,不然他也不需要偷偷地进行。
这些人最后只能留下墓碑上的一个名字,以及绝密档案中以文字记录的一生,可有些东西是文字也描述不出来的,记录生平又不是写小说,哪有那么多烘托气氛的叙述。
“你怎么出来了?”
顾暗回过头寻着声音看去,陆尽拎着一袋东西朝着他走来,看到播放的报道后想起一件事。
“你的星轨被捞上来了,初步估计维修费在八位数。”
“怎么会这么多?”
陆尽:“掉进海里的时间太长,潜入得太深,海底水压过大,没有开启防护装置,外壳基本压坏,里面的操纵系统目前还在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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