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视线,她迳自走向孔芳。
在这个时刻,她的眼睛里只有他。
那是她哥。
满脸的泪水,“哥——”
就在那一下,她终于喊出了声,惊天动地般的声音,从她的胸腔里爆发出来,还是那一声,“哥——”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站在那里,跟个木头人一样,就死死地盯着他。
孔芳站在那里,脸色不太好看,重新再看见那张与他妹一模一样的脸,他心里自然是不开心,刚想走过来让她出去,就听得她一声叫,那一声叫,叫得他的心都揪在一起——
他瞧向她,满脸的泪水,娇俏的脸蛋木木的,就那么双黑亮的眼睛期盼地望着他,他一瞬间似被触动了般,嘴唇翕翕,“婧、婧、婧婧?”
声音干涩,几乎不敢相信,直到最后他才顺利地叫出她的名字来,那个名字仿佛在他的心底存了几百年,这是他妹,惟一的妹妹,就那么阴差阳错的从这世上消失了。
“哥——”
她上前两步,再叫了一声。
脸上的木然消了几分,染上几分惊喜,“哥,是我呀,我是婧婧呀,我没死,我没死,我活着呢,哥,哥——”
他却是站在那里,没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她身上,一模一样的脸,那是陈果,不是他们家的婧婧,不是他们家……
他不敢认,身为学医的,怎么能相信早已经火化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是光天化日之下,“你神经了,来乱认人?”
“哥,我活着呢——”她不禁有些失望,可再多的失望也抵不过见到孔芳的激动,她转而看向同在办公室的几位医生,不禁恳求道,“你们能出去一会儿吗,我想跟我哥谈一谈——”
几位医生尽管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走了出去,并且贴心地将门替他们关上,给他们一个空间。
“谁是你哥,别乱叫。”孔芳冷着脸,对她极为不感冒,尽管心里也想要相信这种可能性,可理智告诉他,这种事太荒谬,并不可能发生在现实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哥,你瞎说什么呢,”她胡乱地用手抹开泪水,撩起袖子,将左手臂伸到他的面前,指着肘间的疤痕,“你不记得这个了,你小时候带着我玩,带我到海边玩,被姑姑知道了,姑姑拿着竹竿追我们,我摔在家门口摔的,你都忘记了?”
孔芳能不记得这疤痕吗?
他清清楚楚地记着,她还疼过好些天,伤口一直没好,跟撞邪似的,明明就是磕破皮,就一直有脓水,迟迟好不了,他妈最后还找隔壁的阿婆要了香灰水给他妹喝了才好的——他是不相信这个,可也是奇怪,自打喝了那个,还真是好了。
可疤痕好不了,一直在那里,特别的刺眼。
“你是怎么好的。”他不由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她做了个恶心要吐的表情,“隔壁林阿婆的香灰水,姑姑捏着我鼻子喝的——”
还真是他妹妹。
他不得不相信世上还有这种奇迹,他妹还活着,好端端地活着,但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他上前一步,有些犹豫,可瞬间又干脆他起来,一把将她抱住,“婧婧?”
她又哭了,喜极而泣,只有真正的亲人,才能这么毫无顾忌地认她,恐怕她的父母检验放在他们面前,也不会承认她是他们的女儿。
“哥——”她又哭又笑的。
失而复得,这种滋味一言难尽,但是高兴的居多,孔芳索性也早点下班,晚上他不值班,“跟个孩子似的,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她还真听话,真不哭了。
就是抽抽着,两肩稍稍抽抽着,一时之间还收不了情绪,太过激动了,“哥,我想你了,也想姑姑了。”
他在这个时候并没有心急地问她是怎么回事,而是百感交集,拉着她的手,就跟小时候一样,他牵着她的手一块儿上学去,他念小学,她才上幼儿园,放学也是他去接她的,“我想你,妈也想你的。”
“孔医生?”
有人叫他。
在医生办公室外头。
是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有些探询的意味。
“进来,”孔芳并没有让方婧婧回避,反而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替她擦起眼泪来,“都这么大年纪了,跟个哭猫似的,真是不省心。”
方婧婧乐得享受这一刻的温馨,就将视线往门口瞄了瞄,凭她女人的直觉,从门口走进来的女医生,似乎与她哥之间有些事儿?
但她没说话,就乖乖地站着,让她哥擦脸,笑得跟个小傻瓜一样,尽管有些装嫩的嫌疑,她并不打算收起来。
“不给我介绍一下吗?”女医生很直白,并没有掩饰什么,望向方婧婧的眼神有几分探究,更是不高兴,“这位是谁?”
“我妹。”孔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不高兴,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头,“是我妹方婧婧。”
方婧婧站在边上,还猛点头,对,我就是方婧婧!
可瞧她个样子,红通通的眼睛,明显刚哭过,还跟他的手拉在一块儿,瞧着就关系不一般,也没有听说他还有个妹的,他妹不是死了嘛——
女医生有些疑惑,“你妹不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让孔芳打断了,“我妹还活着,对不起,我现在要回家,你要有什么事,我们下次再说,我得带我妹回家……”
话音刚落,就急切地拉着方婧婧走人,也没有多看她一眼,仿佛只不过是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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