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害怕!
后来发生了什么情况我没有太多印象了,只是记得我死死地抓住安全绳不放,
后来感觉胸口套住了一个很有力的东西,一直牵着我向上提升,下身慢慢恢复了
知觉。
耳边很嘈杂,好像有很多人在喊叫,有个人影在我面前不停地晃。
再到后来,那个人影逐渐清晰起来,是卞团长,他在用一条热毛巾擦我的脸。
我怔怔地看着他,我想说话,可是说不出来。
我能感觉出来我在发抖,很剧烈地在发抖。
双手还紧紧地抓着一段绳子,记得有人把我背到了我的帐篷里,再后来发生
了什么事情,昏迷让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
白生生的头盖骨,拉着丝儿的腐肉,好多人缓缓地从我身边儿走过,没有表
情,不说话。
那个躺在木板上的小孩子,还是躺在那块板子上,轻轻地从我身边飘过,依
然毫无声息、毫无生气。
一台摄像机正在从高空掉落,是我那台!
妈呀可不能摔坏了,很贵的咱赔不起呀!
得接住,拼了命也得接住!
我正想迈腿扑过去接摄像机,结果脚下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咣啷」一声
响,我猛地睁开了眼,原来是场梦!
看不清东西,就只能看清到处是白色。
「醒了醒了!」听这声音好熟悉啊,这破锣嗓子,应该是,是大刘吧?
我费力地睁大眼睛看这是哪里,谁在我身边,眼居然真看到了大刘!
旁边站着卞团长还有些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卞团长听说我醒了,马上靠
到床头,「林导,谢天谢地你可算醒啦!你昏迷了两天啦!」
「卞团长,两天了?我的摄像机呢?」
现在感觉好像舌头都不是我自己的,每说一个字都特别费力。
刚才那个梦太可怕了,就好像是真的一样,此刻我最惦记的是我的设备,里
面有素材呢得赶紧编完报道发出去,我感觉这次的险情跟之前都不一样,可能要
严重得多,这个时候必须尽快出稿!
「林导,先好好休息吧,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了,而且受了惊吓。什么都不要
想,先好好休息。」
卞团长安慰我。「卞团长,让小勇把我的摄像机拿来我想看看拍的素材,给
我讲讲抢险情况我赶紧报出去再歇,用不了多少时间。」
我舔了舔嘴唇,还顾不上跟大刘打招呼,赶紧跟卞团长说。
一听我这话,卞团长突然不说话了,我明显能看到他的嘴唇抖动了几下,眼
睛里好像含着泪,满脸都是痛苦的表情。「怎么了卞团长?出什么事儿啦?」
卞团长声音哽咽地低声说了一句:「小勇,小勇不在了……」
「不在啦?什么不在啦?」
一听卞团长这么说,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林导,别急,现在什么也别说,
我给你讲你听。」
接着,卞团长给我讲了这两天来发生的事情。
抢险天,正如我所预料,我去拍摄的地点发生了自灾情爆发以来最严重
的一次泥石流,流量和流速空前。
尽管之前对那个地方进行了预先考察,可是谁也没想到险情会突然恶化。
当时我和小勇分开后,我去拍摄,小勇去完成营救任务。
我选择的那个拍摄点是个制高点,可以说角度是最好的,视野也最开阔,可
也是最危险的地方:除了脚底下那块石头连着的地方,其他地方完全突出于其他
边缘位置,正好处于冲击力最强的顶端。
那天最凶猛的一股泥石流比专家预判时间提早了2分钟,因为近期的阴雨天
增强了流速、加大了流量,就在我站定位置不到40秒的时间峰头就过来了,正面
冲击了我脚下的石头,一瞬间就把那块儿突出的地方铲平了!
当时泥石流已经把我淹到胸口了,如果不是我拼死抓住安全绳没有被卷进去,
我恐怕已经遇难了,可以说我能生还是个奇迹。
老天爷把幸运给了我,可是没有眷顾小勇。
分开后,小勇和其他4个战士负责接应被困群众。
时间太仓促安全绳又有限,为营救群众,他们5个人把腰绳让给了别人,再
传安全绳下去已经来不及了,就是卷我的那股泥石流,把小勇和其他4个人直接
就卷了进去……
十余户村民除7名儿童获救,其他人全部遇难,救援宣告失败……
两天里,遇难人员遗体陆续被找到。
5名战士的遗体,3个已找到,2个下落不明。
小勇的遗体在我苏醒前6个小时刚被找到,正在太平间进行清理……
至于我的摄像机,至今不知去向。
听到这儿,我突然觉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忍都没忍住,用手狠命不停地抓着胸口,「啊」得一声
就哭了出来。
又是人命,人命呀!
我的反应吓住了现场所有人,还是大刘反应快,个伸手按住我抓胸的手,
「强子,冷静,冷静!」
「镇静剂,快!这种身体状况不能太过激动!」
身边一个医生一看我的反应紧着就是让护士准备镇静剂。几十秒之后,药起
效了,我慢慢静了下来。也许是反应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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