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去吧,马上便到了,若兮自己回去就可以。”
“无事,方才不过是赌坊的二爷派人来送红利罢了,无甚大事。左右今日得闲,还是送弟妹回去为好……”上官云辕无碍地摆了摆手,面上挂着温和笑意。
若兮不由得心生感激,这两日在外头被白翠花连累着惹了诸多祸事,丢了上官家的脸面,只怕老头子早气得七窍生烟。若自己独自一人回去,怕还真是难以应付。
这么想着,便朝上官云辕弯起眉眼:“大哥真是好人,若兮自知犯了错,一会还请大哥多多帮衬才是……哦,对了,这个还给你。”
说着,从怀中掏出铜黄色的腰牌递了过去,不好意思道:“那天拿了大哥的腰牌去吃饭,结果不曾想……”
上官云辕早就听手下汇报了那日下午的经过,虽也觉有碍妇人之德,却只道若兮年幼跳脱,便将腰牌揣进袖中好笑道:“弟妹快人直语,真是有趣得紧。即便弟妹不关照,一会云辕也会帮着开脱的。只是希望弟妹往后多注意些,体谅些个二弟,便不枉大哥这片心了。”
若兮心知惹了是非,也不再辩解,正要放了帘子,却听上官云辕朝前方低声唤了句:“三弟……”
几步开外,一名破衣烂衫头发蓬乱满身黄泥巴的清瘦小生正晃悠着,闻言背影略微迟疑地顿了顿,终于不情不愿调转过身:“嘿嘿……大、大哥……这么早,好巧啊……”
说着,咧开干燥脱皮的黑紫色嘴唇弱弱一笑,又疼得龇了牙。
上官云辕方才闻见一阵恶臭飘过,抬眼便看到前方一名年轻乞丐,因着身量与云帆颇为相似,这才试探性低呼一声。却不料竟真是自己三弟,当下一口气噎在胸腔,迅速变了脸:“三弟,你、你怎地……又在外头胡闹些什么?!真是太不像话了!”
上官云帆一夜昏昏沉,模糊只记得自己本该在小屋里和若兮激情欢爱,眼看老二就要进去了,却没了下文。再醒时整个身子已被埋在土坑里,偏偏又是大半夜,嘴里还塞了块满是酸臭奶味让人作呕的破布,呼叫不得。
若不是后半夜出来撒尿的守瓜农发现了,只怕这会早就一命呜呼。从稻草人身上“借”了衣裳,原想趁着清晨人少溜回府里,却不料还是被逮住。
当下抬手挠了挠满是黄土粒子的蓬乱鸡窝头,将那破得到处漏风的长裳拢了拢,尴尬支吾道:“大哥一向就爱操心,昨日和几个哥们打赌输了罢了……不过也就是换件衣裳到处走一圈,有甚要紧?”
“三弟近日真是越发不成体统!你一人在外惹事便罢,可曾想过此番作为损了上官家的脸面伤了父亲大人的心?”上官云辕想到方才颀深最后的那句话,眉头越发拧起。
云帆最烦的便是他一再冠冕堂皇地拿老头子来压自己,当下收了尴尬,又换回惯常的吊儿郎当:“不过就是换了件衣裳而已,有何脸面不脸面的?你还别说,这身衣服倒是挺凉快,要不和大哥换换?”
说着,便将破长裳朝云辕煽了煽。
上官云辕从小便有些小洁癖,当下只觉一股牛粪般的恶臭,慌忙皱眉退开数步。
上官云帆这才有些解气了,得意地咧开嘴角:“大哥即便要换,三弟我还舍不得呢……对了,大哥身上可有银子,借几个花花?”边说边伸手向云辕怀中掏去。
上官云辕方才接了二爷的包裹,怎容得他近身,情急之下运了内力一拂袖摆。上官云帆虽武功也不弱,此刻被埋了一夜却四肢酸软无力,毫无防备之下跌了个嘴啃泥。
轿子里安若兮瞅着这厮一副活死人的邋遢模样,“扑哧”一声笑起。
云帆这才注意到里头坐的竟然是那肇事的小妖精。
此番从北边回来,他便发现若兮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古灵精怪的让人猜不透。问过安胤之那小子几次,那小子答得含含糊糊只说是失忆了,徒留自己在一旁伤脑筋。
虽说仇家甚多,但昨日那事与这对母女定是脱不了干系的,当下了狐狸眸子朝安若兮狠狠剜了一眼,龇牙逼上轿前:“好你个小骚狐狸,原来在这逍遥呢……”
那肆意打量的露骨眼神,就好像安若兮此刻身无寸缕tuō_guāng了岔开双腿吊在他跟前似的,看得安若兮浑身不自在,只好装作无辜地朝上官云辕投去求助眼神。
上官云辕虽不明就里,却也容不得此等无礼之事,当下扯住上官云帆:“三弟莫要胡闹!左右都已到家,你若要银子便问父亲要去,大哥每月的帐都在父亲那里,哪来的什么余银。”
“嘁——”上官云帆不屑地咧了咧干裂的嘴唇:“大哥在三弟面前还用装什么好儿子?这话你若和二哥去说兴许二哥还信,对我?还是免了吧。”说着,拍拍腿上的黄土大摇大摆朝府里走去。
左右都被逮住了,与其灰溜溜躲着让人去告黑状,倒不如干脆豁出去,反正老头儿多气一次也死不了。
一行人疾步到北院,安若兮因心中忐忑,未再发言。倒是上官云帆时不时便挑衅地说上几句,话里话外似乎总带着些暧昧之意,似乎下一句便要将昨日的“奸|情”给抖落个干净似的,越发让安若兮心里没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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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院堂屋,上官鹤与姬夫人早已候坐了多时。
姬夫人明显已不耐烦,上官家虽不愿做官,但在盛京城却也是十足十的名门望户,这安秀才家不过一破落小户竟然如此不知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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