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去!
迟飞就是再好的脾气也炸毛了:“你还真是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事比他的宣判结果更重要?”
顾安宁沉默着,任迟飞如何发火都不置一词。
迟飞终究是不能将她怎么样的,摔了门大步离开,临走前冷笑着扔下一句话:“邵劲这辈子最倒霉的其实应该是遇上你才对。”
顾安宁背对着他,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蜷缩起来,骨节因为用力到发白紧绷,脊背挺得笔直,始终沉默着没有任何解释。
开庭时邵劲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观众席,迟飞同情地看他一眼,隔得很远两人也读懂了对方眼中的讯息。密实的睫毛缓缓垂下挡住了眼中的黯然,即使早就有心理准备,他还是免不了偷偷寄与一丝期盼。
迟飞看邵劲这副样子,肃穆的神色越加冷淡,在心里将那不识趣的女人又骂了一百遍。
庭审进行到三分之一时,法官宣布有新证人出庭,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门口看去,实木门缓缓被人推开,走进来的人却让邵劲和迟飞当场愣住。
顾安宁镇定地迎接所有人讶异的视线,一步步沉稳地走向证人席。
“所以这照片是你拍的?”律师藏在镜片后的眼神犀利威严,微微泛着冷意,“顾小姐,你知道你现在所说的一切意味着什么吗?你将为自己所说的一切承担法律责任。”
顾安宁轻轻点头:“我知道,可是照片的确是我拍的,也经过后期处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律师打量着她,问题尖锐刻薄,“既然你将照片寄给警方,现在为什么又要出庭承认这一切,不觉得矛盾吗?”
顾安宁脸色发白,一张小脸几乎没有任何血色,她没敢看向邵劲的方向,但即使不抬头也能清晰感受到那两束阴郁森寒的目光。
她紧咬着嘴唇,唇肉几乎渗出血来,却还是目光坚定地回视着对方律师:“当时我正好在暮色,这点邵庭的助手叶强可以为我作证。我偷拍到的照片也并非如此,这些都是被处理过的。”
“会匿名寄照片给警方,是因为我实在无法忍受邵庭的威胁和强迫。但是从父亲那里知道邵庭曾经帮助过他,所以我良心发现,想说出真相。”
律师嘴角微微勾着冷笑,对她的说辞显然不相信。
顾安宁微微昂着尖瘦的下巴,倨傲地说:“照片被处理过,如果不经过细致的技术分析很难看出被我动过手脚,我希望警方能将照片再仔细对比。”
“如果我没记错,你并非计算机专业出生,技术能有这么好?”
面对律师的故意责难,顾安宁沉着应对:“我自然是没有那么好的技巧,但是我可以找人帮我。而且我可以提供当时我拍的原版照片作对比。”
律师眯起凌厉的眸子,最后扯了扯唇角:“希望你能为自己说的一切负责。”
“自然。”
顾安宁直到准备离开时才鼓起勇气看了邵劲一眼,目光与他交汇,短短数秒,然而在他眼里却什么都看不到。
他的眼神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
顾安宁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那扇大门的,邵劲痛苦而又阴沉的视线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么在意他的目光,以前究竟是不在意还是没察觉到?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
第二天她还是去见了邵劲一面,本以为会被拒绝的,可是那男人再次意外地答应了。
顾安宁看着一个多月没见过的男人,心跳骤然加快,说话也开始有些微微的不利索:“你、你还好吗?”
邵劲点了点头,眼神从未离开过她紧张的双眸,开口时声音微微有些低哑:“真的这么恨我?”
顾安宁藏在桌面下的手指紧紧掐着掌心的嫩-肉,邵劲眼中的痛苦深深刺伤了她,她险些控制不住就将心底的话全都告诉他了……
她沉吟着,在心里组织着最合适的语言,可惜话还没说出口,对面的男人忽然冷冷地笑出声:“也好,既然如此,那么让我来告诉你一些事情。你不是说想要了解我,现在或许是最好的时机。”
顾安宁看着他冰冷的眸子,忽然有些脊背发凉。
“知道暮色酒吧被我切断手指的男人是谁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低沉的嗓音很动听,说着这么可怕的事情时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意,可是这温柔之下像是有一层暗流浮动,随时都有什么东西喷涌出来。
顾安宁紧张地吞咽一下,邵庭缓缓靠回椅背上,嘴角的笑意加深:“因为他曾经做过一件事,害我后悔终生。”
顾安宁瞪大眼,指甲死死扣着桌沿,目光落在他淡色的唇间,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吐出来:“还记得我说过最后悔的两件事吗?另一件就是……我在多年前无意地强-暴过一个女学生。”
顾安宁乌黑的瞳仁剧烈紧缩,里面倒映出邵劲冷酷的面容。
他却一刻没停地继续说着:“在暮色被我处理掉的,就是当初设计陷害我的人,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招惹那个女学生。也不会在偶然重遇上她时想着弥补,若不是对她还存了那点内疚感,现在也不会被她算计吧……你说他那只手,该不该被废掉?”
顾安宁的喉咙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扼住,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许久才发出声音:“那个人……是你?”
她不记得那个人了,现在看着那双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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