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隆隆轰声,遥遥远去,虎使忙喝令追击。
闪开!
那少年身形一轻,剑势铺开,更见灵奥,剑光挥动处,身周隐侍者倾跌纷退
一片;隐侍者出剑本就凝聚自身功力,被少年李丹击在剑身弱处,劲力倏然
改向,或荡去扬飞,或返流自身,都止不住身子。
他深悉本门剑法,出剑须留馀劲!虎使喝道:结剑阵困住他!
闪开了!那少年冷喝道:你们留不住我的,我不欲多伤同门,全都给
我闪开!说话间,剑芒一吐,光华大盛,剑芒突如流光且长且窜,旋飞一圈,
杀退多人,回凝剑尖,犹自明灭吐闪不定。
剑丸!剑丸!他竟然练成剑丸了!
受袭的隐侍者惊声纷道。
剑丸是剑道修练的一个极高境界,剑气修练至如火纯青之後,化气归虚,炼
虚为实,形如体外之丹,是为剑丸。剑丸一成,意味著身剑合一,一身功力由剑
气凝结为丸後,剑丸不受实体所限,奔如流光,意动杀人,只在刹那之间。剑丸
之术亦有高下,传言其极高境界者,足不出户,杀人於千里之外,几乎接近剑仙
之境了。
这少年李丹竟然练成了举世罕见的剑丸!难怪众隐侍者皆为之惊恐了。
让道!
少年李丹剑锋所向,剑尖凝聚的光华刺人眼目,剑劲涌处,当其锋芒者
无不辟易,少年李丹以剑气迫开一道,飞身出阵,雀使与虎使被其剑丸所震
慑,一时竟不敢阻拦。
我见他以剑芒开道,便知其此去不返,急欲探明真相之下,我不及多想,飞
身迎头拦截。
两个我途中相会,那一个身形略顿,这一个顾盼迟疑。
可惜碧玉珠被毁,他脸上模糊一笑,低声道:我会来寻你!
说话间,他袍袖一拂,我忙提劲相抗,他身影如一道灰光,溶入了夜色中。
读灵之人是另一个我?为何我没有半点知觉?
我满腹疑窦,心事沉沉地缓步走回,见虎使正沉著冷面,清点战场。
这一战,隐侍者折亡三成有馀,虽将怨僧会剿灭,却未竟全功,虎使显然心
有不甘,面有不豫之色。
解道长,请将那怨僧会馀孽交出来罢!
什麽?解道枢愣了一愣:你说那个女孩儿?唉,适才手下一时不慎,
竟让她逃了去了!全真教众中,此时确实没有那灵儿踪影,适才也未见有人离
阵而去。
解道长,莫开玩笑了!虎使寒声道:免教本教为难!说话间,虎使
身後集了越来越多的黑衣隐侍者,有意无意地,将全真教众团团围定。
贫道岂敢?解道枢环视左右,面不改色,道:贫道若真想为难贵教,
一早便放了那女孩,只怕贵教高手死伤必多,且未必能剿灭敌众罢?
虎使默然,冷盯半晌,转身喝道:收令!大家这便退了罢,说著,领著
本门八名虎侍,倏然而去。
馀下众隐侍者,各自抬扶死伤同伴,悄然四散,其中却有十多人,先至雀使
处施礼,方才退去,想来,这些人乃是出自雀使一门的隐侍者。
雀使纪红书也领著门下众人,讪讪的到我身前告退。
真武教人去一空,战阵处遗下满地白衣死尸,我默望半晌,传令道:挖一
个大坑,全都埋了!
宋恣扬声道:四下找一找,看是否有现成的填埋处。
旧属中一人道:山口伐木场垒有不少土墙,山壁又多是岩石,附近定有挖
地取土的大坑!
有人领命去寻,一会传回消息,谷口附近,果然有伐木场为建土墙而挖下的
大坑,东府旧属纷纷动手,将怨僧会死者尽数拖去掩埋。
怒汉吴刚死无完尸,有人跑来徵询吴七郎,一直沉默不语的吴七郎哑声道:
不必细检了,就让他与他的兄弟一道!
陆小渔忽回头,抬起带有馀泪的眼儿,望著陆幽盟:爹爹,回去办完丧事,
也将娘立坟於此罢?
陆幽盟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心想:只怕陆夫人宁愿与蓬须大汉一道,与众合葬呢。只是,这话却
不便提起。
东府旧属人多手快,很快将怨僧会尸体掩埋妥当,当手下跑来回告,我想起
一事,忽然失口惊道:哎哟,糟了!
宋恣道:怎麽?
我脸上一红,口呐呐道:没、没什麽。我本是想起罗侍卫讥笑全真道士
有断袖之风,两、三名道士同棺合葬,正是合宜得体,那麽,怨僧会被我大坑同
埋又算什麽?自见不是y间路上男男女女、热闹非凡,极为不堪?罪过!罪过!
也亏得我丈母娘逃过一劫!如此一想,我又觉得小渔单葬陆夫人之议,甚是合
宜得体了。
当下更无他言,众人各自收拾。许多东府旧属趁大事已了,藉此时机,一来
参见我这东府少主,二来顺道辞行告退,不少人都是头回参见,宋恣、京东人语
在一旁替我引介,我听了之後,顿觉市井藏龙,不可小觑,东府旧属三教九流,
称得上是人才济济。
胡氏的伤势,在一个全真道士的救治下已然稳住,能够挪动,贾似道便与全
真道士领头返行。东府这边,将陆夫人尸首抬往车中,也欲启行,却在这时,吴
七郎半跪於地,朝我辞行,道: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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