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随军出征,我不得不留在汝南,时时担心他的安危,却又不住想起那天古言修的话,去与留,坦白还是隐瞒,在我心中激烈争执着,煎熬着我的心。
一天天消瘦下去,雁儿他们不知,只笑话我相思成病,只有古言修理解我的苦衷,不时来陪我说说话,帮我排解一些烦忧。
于是流言又起。
眼看着众人看我的眼光由怪异到不屑,我根本无心理会,去还是留的抉择已经令我心力交瘁,哪里还有精力去管他们的心情?何况这样的事情也不是能够解释得通的。
然而我不理会,自然有人心急。不多久,我便被甘夫人找去了。
甘夫人是个真正的贤妻良母,温温顺顺地,从不违逆夫婿,善待下人,跟糜夫人的关系也不错。我是真的有点佩服她,至少,我不可能跟别的女人共享自己的丈夫,更不可能跟分去一半丈夫的女人如此和平共存。
我坐在她身边,低着头,听着她的絮絮叨叨。
“芷柔,你跟子龙……也快了吧?子龙跟相公情同手足,我也已经把你当妯娌看待了,不当你是外人,所以有些话,该说的我便要说。”
“夫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轻声说着,知道她要说什么。
果然。
“芷柔,你既然跟子龙在一起,就该跟别人保持些距离才对。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你在外面漂泊惯了,可能知交遍天下,有些男性的友人也在所难免,可这男女之防却是不能没有。跟别的男人太过接近,知道的人说你们是知交,不知道的人可就要胡说八道、以讹传讹了。这样的流言流传出去,不好。”
我抬起了头看她,这样隐晦的言语她说得不累,我听着还累呢!索性帮她挑明了。
“您的意思是……华大夫?”
她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但点了点头。
“华大夫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授业恩师,我想他讨教医术上的问题,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我微微笑着说,心头是不耐的。
清者自清,我管那些三姑六婆的八卦干什么?
她皱起了眉头,说:“这我知道,我们大家都知道,子龙想必也了解,不会在意。可他不在意,并不代表别人不感兴趣。是非多出自人口,这样的谣言不仅对你的声誉不利,也会影响到子龙的名声,不能不防啊!”
我的声誉么?一个妓女能有什么声誉可言?早就声名狼藉了吧?可是牵扯到赵云,我却不能不认真考虑一下了。他在后世的传说中是那么正直清白,如果因为我而被玷污了名声……
心中一沉,苦笑忍不住溢出嘴边。多好,又多了一项我与他不配的证据,相处得越久,越发现我跟他的不适合,是不是老天爷也觉得我该回到现代比较好呢?
只是一想到今生再也见不到他,我就心痛得无法呼吸。
我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衫,也许是脸上痛苦的表情吓到了甘夫人,她急忙站了起来,扶住我的肩。
“芷柔……芷柔,我不是……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她紧张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跟您没关系的,是我……”
话还没说完,突然糜夫人脸色苍白冲了进来,顾不上仪态和礼貌,大声叫道:“姐姐,不好了!”
我和甘夫人同时一惊,把刚刚的话题不约而同抛到了脑后。糜夫人娇媚动人,平日里最是注重自己的仪貌,什么事情能够让她如此失态?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高耸的胸脯因为剧烈运动——或者说是因为惊恐——而剧烈起伏着,哆哆嗦嗦地说:“刚……刚才我哥哥来说,说,说相公在穰山与曹c对峙,却被曹c……使了声东击西之计,夏侯惇……夏侯惇带兵向着我们来了,距此已不过百里。”
“什么?”甘夫人猛地站了起来,却又脚一软向后歪倒,我急忙扶住了。
“夫人,小心!”
她却仿若未闻,只是六神无主地紧紧握着我的手,喃喃地说:“怎么办……怎么办……”眼泪已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被她捏得生疼,不由皱了皱眉头,再看看糜夫人,也是一脸惶惑无依。
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时代的女人本就见识得少,眼前这两位更是早已经历过成为阶下囚的恐惧,被吓破了胆。此时如此表现倒也正常,只可惜对局势无补。
安慰了一下两位夫人,却怎么也无法令她们停止哭泣,只可惜我不是刘备,否则情况或许会好些。
无奈只能任由她们在房里哭,我独自走出房门,不意外地看见麋竺在门外等候。
“二位夫人……”他试探着问。
我深深叹了口气,说:“糜大人,有什么事情您自己拿主意吧,夫人们惊吓过度,不宜再让她们劳心劳力。”
麋竺自己何尝不知这种必然的结果?于是也长长叹了口气,说:“主公不在,夫人们也无法做主,在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我看了他一眼,不由奇怪。他在我的记忆中并不是无能之人,为何却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仔细一想,我明白了。
“糜大人,夏侯惇的来势很凶猛么?”
他苦笑了一下,点点头。
“糜大人,玄德大人将精兵良将都带了出去,此刻守城的不过是些老弱病残,如何能跟如狼似虎的曹军相抗?不如弃城而去,跟玄德大人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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