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伯崦以筷击杯,赞道:“好,和得真好。以后你常来,跟他们一块研研曲子,我这个小班当能增色不少。这支笛子是乾隆朝的制笛名家杜细辛用湘中d庭湖里的君山上的湘妃竹制的,就送给你吧。要早知道你喜欢音律,琬儿的嫁妆里我就加一套丝竹箫笛进去了。呵呵,呵呵。”
吴菊人再谢,对乔伯崦一点点怨气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原来合了他的脾气秉性的人,他可以如此至诚相待,真是如他所说,是个性情中人。怪不得琴十九来了两个月就说他好,而沈九娘一住就是三十年。
翁婿两人再喝几杯,眼见暮色四合,人脸模糊,对面难辨,才罢宴告辞。
紫菀坐在轿子里,摩挲着玉璧,脸上热热的,知道是喝多了二十年的女儿红。这酒入口香甜,尝上去似平时吃的甜酒酿,后劲却足。她本不善饮,年节时最多喝过一两口洋葡萄酒,今日连尽几杯陈年老酒,便觉头重脚轻,身软无力。
轿旁吴菊人拿着竹笛也走得踉踉跄跄,脸上意兴飞扬,嘴上哼着刚才的调子:“朝登凉台上,夕宿兰池里。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子。”抬头看月,此夜为五月十八,月尚圆明,清辉洒地。走在悄无人声的青石板路上,真如身在莲塘一般。
回到家里,吴菊人喝了两杯热茶醒醒酒,拉了紫菀絮絮叨叨地说话,说小时候漫游山野,折竹制笛,如何快乐,今天又是如何志得意满,取下手臂上的手帕,把牙印递给她看,说道:“宛玉,啮臂之盟已经订下,尚有何虑?今日你我d房花烛,分杯帐里,却扇床前,以完誓约,可好?”
紫菀羞可不抑,撒手便走。吴菊人趁着酒兴,拦住拜道:“仰头看桐树,桐花特可怜。愿天无霜雪,梧子解千年。宛玉小姐,可解吴三之请?”就势把紫菀挽在臂弯里,将她头上的一枚枚发簪钗笄拔下,挑开青缎般的长发,握在掌中,滑不溜手。满满抓了一把,紫菀待要挣开,长发被他缠在指间,又哪里脱得了身?一时两个身体之间,是丝丝缕缕牵扯不清的乌发青丝,缠在衣服上,绕在钮头上,沾在面颊上。
吴菊人笑着拔开她脸上的发丝,低语道:“走到哪里去?”双臂紧紧箍在她腰间,让她避无可避、躲无可躲,一张樱桃小口被吻个严严实实。
紫菀被他纠缠得浑身无力,兼之醉意朦胧,举步维艰,哪里还有余念去想别的,一颗心被男谣诱得情思昏昏,意态倦倦,媚眼如丝,弱不胜情。绣帷深处,罗带轻分。耳边若有若无的,响起沈九娘的歌声: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第三十二章 试题
第三十二章 试题
第三十二章(上) 试题
夜里下过一场雨,早上天还阴着,窗纱又是糊的喜庆的玫瑰色覆云绡,房间被映得昏昏暗暗。红烛燃烬后,烛芯里的真腊沉香散发出来,更是意消骨融,情态缠绵。藕色的罗帐上一朵朵丝线绣成的花上,闪着幽幽的光泽。紫菀眼睛看着帐帘上指甲盖大的d,透过那一点小d,看得见吴菊人在打开一扇窗户。
窗户开处,雨后潮湿的气息扑进室内,紫菀躲在帐里被中都感觉到了。湿漉漉的,就像她百味杂陈的心思,还有欲哭还抑的眼泪。吴菊人挂好窗户上的铜搭扣,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头道:“宛玉,雨停了。”
没有听见回答。吴菊人回到床边,撩开帐子来看紫菀。紫菀闭上眼睛装睡,不敢看他。吴菊人看她眼睑微微眨动,知道她已醒了,低笑道:“不起来吗?要是躲着不起床,赖到中午,就更不好意思见人了。”
紫菀听得好笑,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但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处境,心里一阵发慌,轻轻地偷着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息虽轻,还是被吴菊人察觉了,矮身坐在床边,问道:“怎么了?不开心吗?是舍不得家里,还是因为别的?”
他这样小心体贴,紫菀再发愁,也不好意思表露,只得道:“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你快出去吧,省得家里人笑话。”仍然闭着眼睛,还把被子拉上来盖住半边脸。
吴菊人想她怕是不好意思,便由得她去,反正家里也没有长辈,兄嫂也都走了,家里就他们两个,自己高兴怎么宠新妇也没人说三道四。出去对鹦哥和唤茶道:“昨晚你家小姐喝多了酒,这个时候都没醒过酒来,你们别去打扰她,等她叫你们了,你们再进去吧。”两人答应了,打了水来在外间服侍他梳洗了,又摆了早饭吃了,到前宅去处理了一些日常事务,仍就进到里头去。
紫菀已经坐了起来,靠着枕头坐着,捞起帐帘放在手心里,摸着那个被烛火烫出的小d,蹙着眉,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听见吴菊人进来,轻声唤道:“三哥。”
吴菊人听了心头一喜,过去坐下,歪着头看她。
紫菀别过脸去,说道:“你排行第三,我叫你三哥可好?”
吴菊人笑意满溢,抓过她的手握在掌中 ,道:“好。没有比这更好的了,难为你想出这么好的称呼,比我想的更好一百倍。朋友间叫表字,夫妻间是该更深一层。不过宛玉小姐的字又不同,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叫过。宛玉,宛若珠玉。”
紫菀忍泪强笑道:“我不是宛玉,我是一朵小雏菊花。我要不是宛玉呢,你又会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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