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羽悄悄透了口气,多谢爹爹指点。
很好,你没有再编着些铭感五内的虚词来糊弄我。现在你来说说,这案子该如何处置?
孙天羽想了一会儿,道:儿子自然是不想死的。只能依邸报为准,顶住大理寺,不许他们翻案。
嗯。何清河的面子不能不卖。 他清名在外,朝野俱知,我们死顶着扫他面子,莫说朝廷清议有碍,本镇自己也有些过意不去。
又要顾及何清河的面子,又要保住自己的x命,孙天羽再想不出辙来,只好道:请爹爹指点。
封总管沉吟一会儿,不妨避重就轻,承认这里面有j供的情弊,但是案子大体无误。 我跟何清河私下商量一下,我们两人脸面要紧,朝廷的脸面更要紧。 已经邸报明发的案子又翻过来,朝廷颜面何存?反正白孝儒已死,洗脱罪名也不能活过来。
不妨将错就错,对其家属从轻判处,保全x命;另一边对涉嫌j的狱卒从重惩处,杀上几个。这样不需翻案,朝廷的脸面也保住了,受冤的家属略加拂拭,涉案的狱卒该杀就杀——就是翻过案来,结果也不外如此。你看如何?
孙天羽听得心悦诚服,乾爹说的是。白家虽然受了冤屈,但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呢?为了朝廷脸面,轻判宽纵也就是了。
封总管道:既然如此,这案子不妨由你处置。该抓的该放的,都由你拿出章程,拟出来报给刑部。
孙天羽连忙叩首,孩儿遵命。
封总管又道:虽然由你来拟,但文书上不能有你的名字,免得招何清河之忌。这样吧,刚才我也跟宁远知县说了,此狱由本镇着人接管,就由东厂接管,作为东厂岭南道查逆使狱。 你来作狱正,留一名太监作你副手,另外再给你留些神机营军士作狱卒。
孙天羽大喜过望,多谢爹爹恩典!孩儿粉身碎骨也难报爹爹大恩。他从偏远县狱一个小小的狱卒,一跃成为东厂秘密监狱的头子,可谓是一步登天,不由他不感激涕零。
封总管笑道:我的几个乾儿子,最小也是三品官。你还年轻,先在这里历练历练。差事儿g得好,将来还有恩赏。
说着,封总管唤来一个太监,指着孙天羽道:这是我新认的乾儿子,在这儿替我们管着监狱。 韩全,你留这儿帮我儿子打理几r,得空儿跟他讲讲里面的事。等案子办完再回京。
那太监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削肩细腰,宛如女子,他躬身细声细气地答应道:遵命。
封总管满意地直起身,案子就由你们去审。本镇先去歇歇。告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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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监仍一五一十掌嘴,白雪莲直挺挺跪在地上,头发散开,双颊被打得通红。 丹娘流着泪不住涕哭;薛霜灵板着脸面无表情;玉娘刚举发过孙天羽,没想到风云突变,来了个大太监走何清河,又认了孙天羽作义子,此时见孙天羽出来,顿时像见了猫的老鼠,吓得瑟瑟发抖。
这边刘辨机等人死里逃生,都眼巴巴望着孙天羽,盼他高抬贵手。孙天羽一笑,走到大堂公案后,朝堂下跪的众人看去,第一次感觉到手握生杀大权那种飘飘然的滋味。
孙天羽扶着座椅,说道:韩兄请坐。
韩全垂着手,笑mī_mī道:小的不敢,孙兄请。
两人推让片刻,孙天羽才坐了。他看了眼泪光盈然的丹娘,心里一酸,接着又被心里的喜悦自得沖淡,温言道:起来吧。
丹娘摇了摇头,低泣道:别打了……
孙天羽既不认得掌刑的太监,也不知道乾爹说的掌嘴要打多少,犹豫间,旁边的韩全已经喝道:住手!
那太监立刻收手退下。
孙天羽咳了一声,道:此案继续审理,由本人那个……座椅上似乎还带着何清河的体温,但眨眼之间,他就由案犯成了审案的主官,犹如作梦一般,他顿了顿,压下心底的慌乱,口齿变得流利起来,谁有冤情,尽可呈诉上来。
堂下静悄悄无人开口。
孙天羽缓缓看过众人,说道:薛霜灵,你有冤情么?
薛霜灵道:大人明鉴。 贱囚实实在在早该死了,被拿入狱都是贱囚犯贱自找的,一点冤情都不敢有。大人如何处置,都是贱囚应得之罪,贱囚心甘情愿得很呢。
孙天羽目光从丹娘身上掠过,望着玉娘道:裴青玉,你有冤情么?
玉娘咬住红唇,忍着泪摇了摇头。 她本来生得fēng_liú俏丽,此时穿着一件宽大的青布男衣,愈发显得身材纤柔娇美,风姿楚楚动人。
这贱人当堂翻供,险些害得他身败名裂,这一次无论如何也饶不过她。孙天羽暗自盘算着,看向堂上最后的倔强女子,冷笑着问道:白雪莲,你可有冤情吗?
白雪莲扬起脸,喊了声有!忽然口中溢出鲜血,委顿在地。丹娘这一夜心力悴损,惊痛之下,也险些晕倒。
刘辨机在底下见堂上又要大乱,忙喊道:禀大人,小的有冤!那些狱卒闻声也连忙叫嚷喊冤。
孙天羽心下着急,忙道:松开刘辨机,卓天雄两人,其他人等一律押入大牢!
陈泰等人这会儿只恨自己瞎了眼,投错了娘胎,抱错了大腿,攀错了高枝,一窝蜂嚷道:孙哥!孙爷!饶了兄弟吧!往后就是给你当牛作马……嚷着被军士们拖了下去。
几名女犯也被带了下去,薛霜灵、白雪莲仍被押回大牢。韩全一边吩咐兵士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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