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捕的你?
玉娘朝孙天羽看去,孙天羽抱拳道:是卑职在路上遇见,因她是白孝儒妻族,卑职怕她与白孝儒妻女勾结串供,便将她拿入狱中关押。
何清河点头道:你怕的有理。我问你,裴青玉可是独自而来吗?
孙天羽心中叫糟,硬着头皮道:裴犯当时独自一人。
有人随行吗?
卑职并未见到。
裴青玉,你是自己来的吗?
裴青玉不知如何回答,良久才应了声,是。
何清河歎了口气,罗霄山离此数百里,你一介女流,又是缠过足的,一个人怎能来此?
孙天羽道:回大人,白雪莲当时也是一人返家。
喔?裴青玉也练过武功么?何清河用帕子捂着眼,又道:裴青玉,你来时可知此案?
知,知道。
那么你为何敢来?
罪妇只想看一眼,就走的。
何清河又转开话题,你这次见着白英莲时,他有多高了?
玉娘上次见着英莲,他刚满周岁,只好大致比了个六七岁孩子的高度。
白雪莲忍不住道:胡扯!英莲比一般孩子生得要高。
裴青玉不知所措地收了手。
何清河道:本官再来问你。白雪莲与白莲教勾结,你可知情?
玉娘犹豫着点了点头。
白雪莲与哪个逆匪勾结勾结?
是她。裴青玉指向一旁的薛霜灵。
什么时候?
过年的时候。
何清河问的随意,似乎对她的答覆也不甚在意,随口道:几个人?
她一个。
住了多久?
一两天。
此前见过么?
没有。
是谁让你这么说的?
玉娘下意识地朝刘辨机看去。
何清河双目一睁,冷喝道:拿下!
两名衙役应声把刘辨机拖出来,用绳子捆上。刘辨机猝不及防下,顿时面无血s,颤声叫道:冤,冤枉啊……
孙天羽本想出面把水搅混,拖延时间,这会儿才知道这糟老头子着实不好对付。思索间,只听何清河淡淡道:裴青玉,本官再问你,白孝儒、白雪莲父女与白莲教勾结之情,你可知情?
玉娘怔了一会儿,突然一下子瘫软在地,哭泣道:大人饶命,妾身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为何作出伪供?
是他们我说的……
可是用刑拷打了么?
玉娘嚎啕痛哭道:他们说,若妾身不说,就让妾身跟……跟那儿骡……
何清河脸s一变,狠狠盯了刘辨机一眼,再说你是如何入狱的?
是他……玉娘指着孙天羽哭道:他杀了妾身随行的人,把妾身拘在山里j了四r,才送到狱中,让妾身服侍狱里的男人。
白雪莲怒道:孙天羽!你不要脸!
何清河手一挥,拿下!
两名衙役拽住孙天羽的手臂,却被他啪的甩开。
何大人!你如此断案,难以服人!
哦?你有何话说?
本狱截获白莲教密信是真,拿住了白莲教逆匪是真,薛犯供词,白孝儒口供,都有指印为证,件件是真!大人为何听信一面之辞,就要捕拿我等?
何清河放下手帕,带着几分不屑冷冷看着孙天羽,半晌道:好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刁吏。拿证物来!
随从取出一撂卷宗,摊开来逐一摆在案上。
这是你们呈给各部司的白孝儒供词原档,一共六份。上面都有白孝儒的指印。若是一份,也许能瞒过我去。可惜这六份档案,带上你狱中的一份,就揭出你豺狼坡监狱上下勾连,诬陷良民,草菅人命的一桩大案!
何清河将手中一直翻阅的那份卷宗掷到案上,看到了吗?这七份卷宗共有一百二十六个指印,全为右手食指,同一卷宗中指印参差不齐,横竖不一,甚至有几枚指印上下颠倒!岂是一个认罪之人亲手所按?再看这印痕形状,纹路深浅宽细——若你们先备好卷宗,在白孝儒死时立刻取下指印,说不定能瞒过我去。
可惜你们手段虽然狠辣,行事却草率可笑,这七份卷宗边抄边印,耗费了至少一个时辰。寻常屍体半个时辰便出现屍僵,这一百二十六个指印正清楚显出白孝儒指痕由软而硬,分明是死后盗取指印!
再看这一份供词,何清河不屑地摆了摆手,以姓名入罪,本司闻所未闻。何况薛玉英原名薛长峰,起事之前方才改名,何以十余年前白孝儒就将其姓名嵌入子女名内?如此荒唐可笑,还敢拿来献丑?
薛长峰改名一事,本是白莲教机密,尔等不知也情有可原。但这供词情节错漏百出——白孝儒若是以开店为名为白莲教传递消息,选此僻处,岂非欲盖弥彰?尔等区区狱卒,何来捕盗之权?若是先探出杏花村有谋逆行为,何不禀知县衙?况且若是此前查有情弊,为何文中只字不提?再则白雪莲身为刑部捕盗司捕快,武功高尔等十倍,如确为逆匪,为何束手就擒?
更有一桩潜漏了马脚,若白家果真为匪,因何不将白孝儒之妻裴丹杏,次女白玉莲系狱?即使她们母女乃弱质女流,难行远路,不怕其逃亡,为何不怕白莲教逆匪前来探问端倪?况且这山中过往客商尽多,究竟是不怕她们传递消息,还是知道她们根本就无从勾结匪人,只能由尔等肆逞y欲?
旁边的宁远知县、三班衙役,连同被拿的狱卒、白雪莲、薛霜灵、玉娘都听得目眩神驰,连身在其中的白雪莲也听得如同作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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