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媛媛说:“这多不好,我病着,又不能给厂里作贡献,哪能拿这么多补助?下面不要叫死了?”
田大贵得意洋洋地说:“叫什么?没人叫的。大伙儿谁心里没数?咱过去连工资都开不上,现在,本公司全体员工在我田总经理的英明领导下,加大了改革步代,取得了初步的改革成果,有工资有奖金,平均每人每月都挣七八百块钱,哪个不满足?别说给你补助是办公会研究定的,就算是我个人定的,谁又能说什么?这支队伍我当家。”
王媛媛嗔道:“看你说的,倒好像公司成了你田大贵的了。”把钱往田大贵面前一推,又说,“拿走,拿走,别气我了。”
田大贵拉着王媛媛白白的小手直笑:“别气,别气,媛媛,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工作,也没啥别的爱好了,不过就是得意时爱吹两口嘛!不过,也就是在你面前吹,在别人面前还真不敢吹,怕被人逮着话把打我的小报告哩。”
王媛媛也笑了:“只敢在我面前吹,你田大经理也真够威风的了。”
田大贵脸红了,想说什么,又没敢说,只紧拉着王媛媛的手不放。
王媛媛感到田大贵的手很湿,好像尽是汗。
本来这天可能会发生点什么,可偏在这时,原副厂长、现在的副总经理汤小泉找来了,吓得田大贵忙把王媛媛的手松开了,马上换了副很正经的面孔,以领导的口吻要王媛媛好好养病。
汤小泉没注意到这一幕,风风火火地对田大贵说,东北三家联营单位的老总们到了,要田大贵快回公司。
田大贵只好回去,临走时还j待说:“媛媛,身体好一点后,就常到公司看看,厂里的兄弟姐妹都想念你呢。”
王媛媛心里说,只怕真正想念我的只是你田大贵哩。
田大贵走后,王媛媛心里热乎乎的,先是想田大贵的种种好处,想田大贵早先给她许的愿。大贵说过的,等把公司搞上去了,就送她到北京、上海最好的医院去治病。自己便对自己说,自己的病真要能治好,就把这一辈子都献给田大贵。最好是,她的病好之后,田大贵能碰上点啥事才好呢,比如,瞎了,跛了,她就心甘情愿地一辈子服侍他,那该多美?!这念头让王媛媛吓了一跳:自己是怎么了?不把大贵哥往好处想,倒巴望着他倒霉,真是疯了。
后来,看到桌上那一万二千元钱,又想到了为环城路捐款。
现在她王媛媛有钱了,再捐180元就不像话了。她王媛媛可不是个普通市民,而是个特殊市民,为了给她治病,厂里、报社,那么多好心人捐过款。市委的紧急救助基金会也捐助过她整整一万元医疗费。现在,集资上环城路,她该多捐点才对得起生她、养她、救助过她的平川哩。
这么一想,便取了八千元出了门,到了中山路集募站。
这时,天已黑了,集募站进进出出来捐款的人还很多,王媛媛转了好半天,也没见人稀少下来,就在附近的市第一百货公司转了转。在皮装柜台上看中了一件红颜s的短夹克,样子很新,街上还没人穿,就动了心,想把它买下来,可一问价钱,竟要四百多元,便没舍得。尔后在化妆品柜台买了支五元三角钱的口红,又到楼下的快餐店吃了两元的盒饭,才又到了集募站。
正是吃饭时间,集募站里没人了,办公桌后面只有一个带眼镜的中年人在记账,屋子另一边,还有个像是出纳的女同志在清点捐款。王媛媛进门时,屋子另一边的女同志没在意,倒是带眼镜的中年人带着一脸微笑站了起来。
王媛媛问:“你们下班了么?”
“眼镜”说:“没下班,上面有规定,只要有一个人来捐款,我们就不下班。”
王媛媛说:“那好,我捐款。”
“眼镜”麻利地拿出市民捐款登记册和空白的捐款证书,准备填写,习惯地问:“哪个单位?姓名?职业?捐多少?”
王媛媛把手上的小包往“眼镜”面前的桌子一放,将8000元全掏了出来:“就这么多吧!”
“眼镜”一下子愣住了:“这里多少钱?”
王媛媛有些腼腆地说:“8000元,你点点。”
“眼镜”忙对着屋子另一头叫:“章会计,你快过来,这位姑娘一个人捐了8000元。”
章会计过来了,惊讶地看着王媛媛说:“我的大妹妹,你可千万要想好呀,8000元不是个小数目,捐出去可就不能反悔的呀!”
王媛媛说:“我早想好了,不会反悔的。”
“眼镜”说:“我劝你在办捐款手续之前再想想。”
王媛媛摇摇头:“不要想了,你们收钱办手续吧。”
“眼镜”很负责任,坚持说:“姑娘,你还是再想想,市委、市政府号召平川市民捐款,确有经济目的,另外更重要的却是,借此一举唤起我们平川市民热爱平川,建设平川的政治热情。环城路总投资大约要几个亿,靠市民们捐二千万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市委、市政府要求大家的,只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尽心意,捐个几十元、几百元也就可以了。”
王媛媛听不下去了,轻声说:“你们这里不接受,我就到别处捐去了。”
“眼镜”这才住了口,和那个章会计一起了钱。把钱收好,“眼镜”请王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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