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想帮何珍,毕竟我们一个屋住着。还有,我认了,珍就不会再恶作剧了。说实在的,我真是被她给吓坏了,真的很害怕,总是做恶梦。”林佳苦笑一声,“晓静,我要怎么才能过去恐惧这一关啊?”
“这你就害怕了?接下来还有肌r,内脏,血管,神经,尸体解剖实验。到时候你咋办呢?”
林佳苦恼的皱起了眉,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说的林佳,我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既恐惧又腻味。整理完标本间回来,在洗手间呆了近一个小时,手都快被刷子刷烂了,中午饭都没有吃。唉!精神上的感动和心理上的反应是不一致的。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醒来时,夕y正照在西窗上。喔!好美的夕y啊,红s的,金s的,乱云翻滚,灿烂夺目,华美壮观。我一时看呆了,连室友们回来都没发觉。齐敏笑嘻嘻的看着我:“睡醒了?恭喜恭喜,逃课一次。”
“嗯,下次我们一起逃。告诉你,逃课的感觉超好。”我也笑嘻嘻的。敏一向很讨好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连穿衣服都要模仿我。啊,齐敏,可爱的齐敏。
可恶的、发了疯的许教授啊,有一天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小骷髅头,宝贝似的捧在手里,笑嘻嘻的站在讲台上激动的说:“同学们,给你们看一件宝贝。我三十分钟前做好的,新鲜着呢。”说着,他举起了那个小骷髅头,炫耀似的让我们看。
我离讲台最近,看的最清晰。那个小骷髅头的白骨发出白玉一般柔和晶莹的光泽,真的很新鲜,比起标本间那些陈旧发黑的骨骼,不知道要美多少倍。可当我一眼看见它的眉骨和眼眶连接处还有一丝鲜红的肌r纤维没有剔除时,我的胃里顿时翻江倒海,几欲呕吐。伏在课桌上,强忍着胃部的不适,耳边响着徐教授得意洋洋的声音:
“婴儿的骨骼是最柔软的、最美丽的,但也是最不好保存的。我带着你们看过了成年人的、老年人的骨骼,唯独没有找到婴儿的骨骼。怎么办呢,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许教授拿着那个小骷髅头下了讲台,在教室里转着,让每一个同学都看清它:“昨天我吃过晚饭,就在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院墙外散步。医院的妇产科挨着围墙,我听人说过,那里可能会有扔掉的死婴,我一直在找。昨天终于给我遇上了,可惜的是,身子给野狗吃掉了,只剩下头。我拿回去,清理了一夜,终于做成了这个标本。今天,先拿给你们看,算你们有眼福。同学们要注意看他的囟门处和成年人的区别。”
许教授回到讲台,我看着他嘴角的白沫和眼里的血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特别的厌恶,眼下的许教授和前几天的许教授差距那么大。几天前,他就像一个神父,今天则像一个屠夫。
我站起来:“许教授,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可以啊,请讲。”许教授渴望的看着我,希望我提出什么学术上的问题。可是,我望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
“教授,请问,对待一个已经死去的婴儿,你这样做,人道吗?”
显然,许教授没有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一下子语塞。半晌,他放下小骷髅头:
“如果仅仅就这件事来看,你们会觉得我做的过分。或者就如这位同学所说,不人道。”他顿了顿:“可是,同学们,你们知道吗?当年r军侵华,在东北,我们的同胞变成了他们的活的人体标本。他们不仅蹂躏着我们的国土,还肆意的拿我们的同胞做实验,以至于今天,他们的医学水平远远高过我们。每想到此,我都寝食不安,我们同胞的血r之躯反倒促成了他们的医学发达,这是我们医务工作者的耻辱。人道,什么是人道?我认为人道就是要让所有的中国人活的健康、活的有尊严。而这些仅仅凭着一颗善良的心是不够的,还要有高超的医疗技术。否则,空谈人道,无异于痴人说梦,小姑娘。”他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
我很惭愧,颓丧的坐下来。教授就是教授,传道、授业、解惑,无一不能。
第四章 醉酒
何珍自从被许教授当堂提点之后,收敛了许多,再也不用邪魅的眼神看人,却也不大看人;也不再拿腔作调的说话,却也很少说话,冷不丁地说句话又生硬的让人难以接受。慢慢地,大家都习惯了,也不怎么当回事了。奇怪的是,林佳和珍反而成了好朋友,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给人很神秘的样子。珍的确漂亮的无与伦比,偶尔的一笑,给人以“百媚横生”的感觉,也难怪当初会被《封神》的导演看上呢。
201的人除了我、婷和敏之外,学习都很用功,尤其是秀、秋淑和珍,夜自习有时候能到十一点钟。我是散漫的人,对什么都不大在乎,凭着半点聪明劲儿,成绩倒也不差。使我感觉异常的是齐敏,这个有着一双亮晶晶大眼睛的女孩,经常偷偷地打量我,使我有种被窥探的感觉,很不舒服。
星期天,室友们忙着洗衣服,洗被单。秀、秋淑几个平时用功的人在补觉,睡的一塌糊涂,敏拿着小钱包点点看看思量着。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我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红楼梦》,想睡又睡不着,觉得百无聊赖。爬起来发了会儿呆,想起来已经半个月没打理头发了,也好久没有见到悦人姐姐了,就想去看看她。
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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