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杂乱无章,到处充斥着烂菜叶与石灰味道的烂楼座,在周围密密林立的高楼大厦中,像一个手无寸铁又破烂不堪的攻入者。
我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装着垃圾的塑料袋,突兀的碎砖头,踩扁的易拉罐,甚至用过的避孕套。
崔西晨住在这样的地方?我抬起头看着灰s天空下这幢墙漆剥落,楼道窄小污脏的破败楼层,一阵悲哀涌过心头。
我按那纸上的门牌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眼皮浮肿,嘴唇厚厚的女孩子。十二月的天气里,她只穿了吊带的低领睡裙,露着胸前白花花的一片。
“找谁?”女孩倚在门边上,用不屑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番。
“请问崔西晨住在这里吗?”我的目光掠过女孩的肩膀看进昏暗的屋子。
“你是谁?”女孩的眼神立即变得警惕起来,挺了挺背脊,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猫。
“我——”
刚想解释就看见光着膀子,腰间系着一块n白s浴巾的崔西晨从卫生间出来。
崔西晨见到我,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
“你来做什么?”崔西晨站在女孩的身后,y冷地问道。水珠一滴一滴从他的发梢滴落下来,沿着他小麦s的前胸往下滑延。
第155节:第九章 浓情转薄(11)
“我来找你。”我压抑着快要爆发的醋意,极力平静地说。我看着他,看着他依然深邃的眼睛,世界在这一双眼睛里变得静默绵长得像毫无尽头。
来之前,我不是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对自己说他现在是别人的男朋友,他可能正躺在别人的怀抱里,说着曾经那些对我说过的动人情话。这一切不是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重复上演过千万次吗?我不是对自己说,我有足够的承受能力吗?可事到临头,我是这样地绝望和愤怒。可我有什么资格发脾气呢?
“有事吗?”依然冷得如利剑的声音穿透我的耳膜,令我所有的血y都凝固成冰。
“老公,她谁啊?”女孩抱住了崔西晨的手臂,故意撒着娇。
这一声老公真正刺痛了我。我在眼泪欲夺目而出的那一刻,飞快地转身跑下楼。
楼层、树木、车辆、行人被我迅速地抛到身后,我在周围充满好奇的目光中疯了似的跑着。我的心,像冷风中掉落的花瓣,一瓣一瓣,碎落了一地。
我真想有辆车开过,刚好撞上我,不如死了算了。我像头麋鹿般在车来车往的路中央横冲直撞,任车鸣如雷响,任咒骂成风。我想我要疯掉了,碎掉了。
街灯一盏盏地亮了起来,城市像个缤纷妖娆的女子,我也跑得精疲力竭了,我没有力气了,我的手指划过路旁一棵一棵的树木,像行尸走r一般。
我漫无目地走进了一家ktv,我喜欢那里闪烁的灯光,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让我想起我和崔西晨在七中c场上看过的那片星空。
里面的大厅里坐了很多的女孩,化着妖冶的妆,她们看上去像杨花一样的热闹和没心没肺。这样多好。我也坐在了她们的中间。
后来我跟几个女孩进了一个包间,里面坐了好几个男人。我被其中的一个女人推到一个精瘦的男人身边。男人涎着笑脸问我芳名。
“没有名字。”我冷冷说。
“哈哈,那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吧。叫什么呢?露露,艳艳,还是叫妖精吧,我喜欢妖精,够s够风情,哈哈。”男人肆无忌惮地笑着,周围的几个人也附和着大笑。
第156节:第九章 浓情转薄(12)
“新来的?”一个女孩点燃了一根烟,叭地把打火机丢到桌上,满脸的轻浮与风尘。
我没有理睬她,自顾自地走到点唱机上点了首《不如重新开始》。
“不如从今天起没名字,不如随着情绪做傻事,没勇气再知道有什么等待我,不如从此不想任何事。不如随便推搪没缘分,不如忘掉时间或年份,被我最爱一个,爱着的不是我,不如随便找yī_yè_qíng人。其实我已厌了问,何r让梦变真。是我错了,错在一等再等。生命是否是天黑等到天亮。我却太害怕,以后亦是同样。生命是否必须找一个方向,谁拥有同样的心灵值得我分享。”
精瘦男人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我的腰,把脸搁在我的肩上,在我耳边说:“妖精,别这样忧伤。我可会心痛的。”
他一张口就是满嘴的烟酒味。我闭上眼睛,有想吐的冲动。可是我转过头来的脸上还挂着媚笑。小姐不就是这样的吗?
既然想堕落就堕落吧,堕落了我再去找崔西晨,那时我可以不要脸不要尊严死乞白赖地留在他的身边,牛皮糖一样地黏着他。反正他是计较自己坐过牢的身份才不再靠近我吗,我做了小姐,这样,我们也就是门当户对,旗鼓相当了吧。
男人在我笑容的鼓励下更加张狂地对我攻城略地。他的手在幽暗的灯光下,隔着衣服,一寸一寸地揉搓着我的肌肤。那只充满邪恶的手摸索到我衣角边缘,蛇一样地探了进去。他的手潮湿,一接触我的皮肤,我像被毒虫蜇到了一般,猛地跳了起来。
“怎么啦?”精瘦男人被打扰了雅兴。
“没什么。”我想了想又忍住了。
“过来——”精瘦男人不由分说地一把把我拽进他的怀里,一双g枯得像骷髅似的手,毫不客气地钻进了我的衣服里。这一刻我厌恶和害怕到了极点,边奋力推他边说我要走了。
“你搞什么飞机?出来做就要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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