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响起,我接到了我如今丈夫的电话,他是一个事业心很重的男人。这也没什么不好,因为我的事业心也很重。一年之中,我们有三百天的时间是见不到对方的,即使见到了,也只是匆匆忙忙的打声招呼又各自忙忙自己的事。
我们连性生活都很少。
“我妈说该要个孩子了。”他的声音略低沉,没有杜嘉义那样如珠落玉盘的清悦,是一种扣人心弦的声音,让人想起中世纪时的国王。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街边的柳树绿茵茵的,在地上投出一片影子,我驻足,盯着那影子看,电话那边的他也没有说话,我们就这样沉默着,我甚至可以听到他翻动纸张的声音和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我们就这样沉默着。
听到有小贩的吆喝声,周围有些吵,他大约也听到了,缓缓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江城大学。”我回答道。
“嗯。”他应声。我听到纸张又翻过去一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和他结婚两年,是我妈的朋友介绍的,认识的时间其实不久,后来大约是抱着“凑合着过吧”“先处处看”“感情是需要培养的”这样的想法,二十八岁,我和他,结婚。
在维也纳举办音乐会时,我和他刚结婚不久,他当时一直坐在台下,我还见到了杜嘉义,他来恭喜我完成自己的梦想。
是的,我完成了自己的梦想。
在14年7月20日,我完成了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我花费了九年的时间!
九年,一个人的一生有多少九年?我和杜嘉义认识的两个半九年,我和他结婚,只有九个月!
生活真是戏剧化,有些情节是要比八点档还要让人觉得狗血的。就比如,我从未想过我的丈夫会和我的青梅竹马皆前男友认识,更让我感到尴尬的是,他们在音乐会结束之后提出要一起吃饭。
我只记得那天那顿饭异常尴尬,具体的细节也都已经记不清了。
他的工作很忙,那顿饭吃完之后他就飞去了伦敦,等到再次见面,我和他,再次见面,还是在他的妈妈的警告下去向家见的面。我的丈夫,向逸豫,是一个很成功的金融家。
吃过饭之后他要去湘城参加商研会,我在向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去了京城,作为一个音乐会的特邀嘉宾。
很多时候我和他都是用手机沟通,隔着看不见的无线电磁波,隔着不知道多少山多少水,隔着无以计数的时间,听着彼此的声音,彼此的呼吸,最终在长久的沉默后,挂断电话。
“我在临城,明天上午的机票。”向逸豫顿了一下,我又听到文件翻页的声音,“回家。”
“嗯,我知道了,我等一下订机票。”我看了一下路边的摊点,找了个位子坐下,又说:“我要吃饭了,先挂了,回家再聊。”
“嗯。”他回复后就挂断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返回到主屏幕,上面是一次早晨醒来时看到他睡在旁边拍下的,他的睡姿很规矩,安静的样子显得有些乖巧,一点都看不出在金融市场上的意气风发。
他是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男人,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容貌,还因为他的气场。
我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旁边的大妈从另一个桌子前走过来招呼道:“姑娘,要吃啥子啊?我们这里做的酸辣粉和烧饼都是人人夸的……”大妈的嗓音很大,在这嘈杂的环境里却不显得突兀,我笑着听她介绍,她让我感到温暖,大约是太长时间的交际让我感到疲惫,撤下微笑的面具之后,就感到很轻松,对大妈笑了笑之后,说:“那就拿一份酸辣粉和一个烧饼吧。”
大妈听到后很热情的说:“好嘞!”然后让我等一会儿,又去提了茶壶,过来给我倒了一杯茶。我端起茶杯闻了闻,很香,是苦荞茶,微甜的感觉。
订了晚上八点飞海城的机票,将手机放进衣兜里,我抬头看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陌生,却又熟悉,我曾也是这行走的路人之一,今天以一个成功人士的身份在这里看他人行色匆匆,这种感觉很新奇。
我不是一个信命的人,也是一个无神论者,我只相信我自己。今天的成就,都是我自己努力得到的。
过了一会儿,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跑过来,她穿的很时尚,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家境优越的孩子。她看到我时眼神很亮,我喜欢她的眼睛,让我想到了星辰。她的瞳孔是茶褐色的,很漂亮。
她问:“姐姐,你是陆丝丝吗?”
我笑了笑,没有答话。她却很兴奋的样子,告诉我她很崇拜我,她学钢琴十二年了,从无岁开始,她很喜欢钢琴,是钢琴,让她感到了世界的美好,钢琴是她的生命。
我微笑着,没有接话,也没有打断。
大妈将酸辣粉和烧饼端了上来,我示意女孩不用站着问她要不要吃什么,她很激动,却还是很有礼貌的拒绝了。
临走前,我给了她一个拥抱,祝她可以达成所愿,她很高兴,她的笑容很美。
……
回到家后是晚上九点,江城和海城相邻本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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