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工作,就有重任在身。法国政界要人来访,政协副主席接待,我被派去翻译。来访的大人物已是八旬老人,思维虽仍然清楚,口齿却不清楚了,再加上有着浓重的地中海口音,刚开实的几句话我勉强应付,逐渐进入角色,终于圆满完成任务。
会见结束后,副主席看看我:小程
是。我微笑应酬。
老程好吗
还好,最近带队去北美招商。
你子继父业了
是。在高翻局工作。
翻得不错,好好干。
肩膀被拍一拍,意思是任重道远。
没想到与另外一人狭路相逢。政协外事局的一位处长,负责全程陪同外宾,跟我打招呼,连名带姓的叫我:程家阳。
我点点头,打量此人:三十上下年级,中等身材,国字面孔。
我是周南。
没印象。
傅明芳是我的未婚妻。
无论如何,我们与傅家是世交。我该叫声姐夫吗似乎应该这样。
我握他的手,用力的握,以示亲热,我说:姐夫啊,明芳早该介绍我们认识。
乔菲
手里的积蓄足够交下学期的学费,暑假就快到了,我希望能找到一份工来打。我打算离开倾城。
我不确定那天在倾城看到的是程家阳,之后在颁布会考成绩的会上见到他一次,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将奖状和证书发到我的手中,很难将他这样的人与酒廊里的瘾君子联系到一起,不过谁说得准呢,谁又看得见别人面孔下隐藏的灵魂。这种想法让我暗暗心惊,我在倾城的时间不短了,不能碰到熟人,尤其不能碰到他。
我在吧台边拄着头做此打算。一个男人坐到我身边,放下酒杯的右手轻轻敲敲我的手背:妹妹,聊一聊
做一天和尚,也得撞好一天的钟。况且此人的方式颇斯文,又有漂亮的手,我转过头,刚想张嘴要招呼,就愣在那里。
是程家阳。
已经带了酒气,眼神混乱,头发挡在脸上,昏黄的灯光下,面孔不见血色。事后多年,我回想当时情景,认命的承认,于程家阳,我已受到蛊惑,所以即使面对这样的他,颓废的,放纵的,苍白的,绝望的,在我的眼里,却也是俊美的,的,震撼我的心。
这个妹妹,我似是见过的。他说,看着我的脸,也仔细端详。我倒不怕,醉成这副样子,早忘了自己的另一个世界。
在梦里吗宝哥哥。
他笑起来:要什么酒
贵的。
没有问题。他招招手,酒保拿来黑方威士忌,程家阳替我倒上半杯,手却按在我的嘴巴上,脸孔贴近了,气息拂在我的脸上:不过,得先香香嘴巴。然后,他的飞薄的嘴唇就压在了我的唇上。
这是什么世界白昼中高贵典雅的王子,黑夜里化作末世的魔王亲吻女
可是我管那么多做什么这个人古怪却是真的,这双唇冰凉却也是真的。我伸出舌头,逡巡这熟悉又陌生的轮廓,温暖这寒冷的线条,品尝他的味道,他的舌头也伸进我的嘴里,带来香醇的酒气。我们相濡以沫,又稍稍分开,我专心致志的亲吻吸吮他的嘴角,我好奇那里怎么说得出那么动听的法文。
他搂着我的身体,不拿酒杯的一只手环在我的腰上,他回应我印在他唇角的亲吻,低声地说:哇欧。
我们鼻尖贴着鼻尖,他闻起来像是俄国的酒心巧克力。我抬头看看他眼睛,微微笑,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你你,出台吗
看,情况。
跟我走好吗
我们说话的时候,仍不能结束这缠绵一吻。我糊糊涂涂地想着,有这个理想的搭档,我要创造倾城的接吻纪录。可当他要我跟他出台的时候,这仿佛是更大的诱惑。
我呼吸难定:求我。
求你他蹙起眉头,将我更搂近他的身体。
我简直是心花怒放。看着他迅速的买单,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裸露的肩上。我们相拥着,迅速离开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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