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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某某娘、小某某、阿某之类的简易名字,丁香啊雪梨啊实在好听多了。这让司膳坊小.女迅速形成了集体优越感:“咱们司膳姐姐起的名字比较好,一听就是司膳坊的。”
有一天,各司的小.女照旧往尚仪处玩耍,廊下站着几位大.女,罚站似的一动不动。石榴拽了拽丁香的袖子,问:“她们犯错挨罚”丁香摇头表示不知道,但她很快就从来得早一点的司苑小红处得到答案:“姐姐在学仪态,将来有机会给皇后执凤仪绣幡,是了不得的光彩。”
石榴看了一会儿,自觉无聊至极,就和陈皮挽着手去老枫树下捡落叶。这游戏相当简单,挑出叶柄长且柔韧的,互相交叉后使劲拽着玩。谁的叶柄先拽断,就算谁输。陈皮蹲在地上,捡了许多都不如意,正想伸手去抓一大把叶子好好比较时,有个花枝招展的小.女踩住了她面前的落叶。
“喂,你干嘛踩住我看中的叶子。”陈皮抬头看了看,认出对方是司衣小.女头头儿阿绢。她先泄了气,嘟囔几句,放弃那几片落叶,站起来调了个头,去挑别处的叶子。
阿绢绕了几步,继续踩住陈皮面前的落叶,不但踩了,还挑衅似地用脚把叶子踢开,边踢边笑话陈皮:“落在地上人人都踩的脏树叶子,你还当宝贝捡。怪不得浑身脏兮兮的,只给别人配倒剩饭。”
对于这位经常故意找事的阿绢,石榴一向建议司膳小.女们离她远远儿的,不理不睬就算了。大概是因为阿绢进.后打扮起来分外漂亮,司膳坊这一伙小.女又相貌平庸了些,所谓自惭形秽,这只漂亮的小母一向是被司膳坊小.女丢给司乐那四只同样漂亮的小孔雀去斗美。
很少有小.女会主动去找阿绢的麻烦。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中的孩子早长心眼,穷人出身的.人身兼这双重磨练,八九岁、十来岁,小小年纪就懂得趋利避凶、察言观色了。连石榴都暗暗感叹过,她那点半瓶子晃荡的前世智慧,险些要赶不上.中孩子迅猛的早慧势头。
陈皮拿定主意不搭理她,跑到石榴身边,拽着石榴说:“我们回去数铜板,不在这里玩了。”
“好,数完铜板一起去找大厨房在哪里吧”石榴丢下枫叶,拍拍手上沾的湿土,抬腿就走。
阿绢见她们要走,以为陈皮和石榴怕了她。阿绢得意地跑到她们面前,叉着腰说:“别走嘛,脏树叶子有什么好玩的,只要你们叫我阿绢姐姐,我就给你们拿绿绸子铰的叶子来玩。”
她俨然以老大收下手的姿态自居。石榴摇头,挽着陈皮绕过阿绢,不声不语继续走路。心中默叹:“美人胚子,可惜早早涂上了厚脂粉,照这个毛孔阻塞程度,将来不知会不会狂长青春痘,脾气又张狂暴躁,嗯,她八成是要长痘痘的。长了痘痘,那脸就会变残”
阿绢被二人给拒绝了,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分明刚才还那么怕我,怎么一下子又胆大了呢。她那尚未早慧的脑袋接受不了这种反差,气得一跺脚,弯腰抓起大捧落叶,冲着两人的身影使劲一扬:“喜欢脏叶子就玩呗,这些都送给你们玩呸,满身馊饭味的脏人,等我将来得了宠,天天让你们倒净桶”
陈皮从来没受过这样的重话,也给气得不轻,手都在颤了,再发展下去一定是“气得直哆嗦”。她转身反驳道:“我,我不脏,也没有馊饭味”想要痛快骂阿绢几句,却不知道该说哪些字,她可从来没跟人耍过嘴皮子。憋的浑身都哆嗦了
那堆被阿绢扬起来的落叶中夹杂着土坷垃和小石子,石榴不幸中了一颗,虽不痛,但衣服却被弄污了。石榴心痛地掸了掸新裙子,握住陈皮的手把她拉回身后,小声耳语:“我们回去告诉七娘。”
背后告状最好使,陈皮立刻想明白了这道理,冲阿绢“哼”了一声,就要回去告状。
“呦,呦,我可都听见啦,自己没本事,就知道找上头的姐姐。你叫陈皮啧,陈皮就是橘子皮发霉长毛了变成的吧”阿绢把没有发育的.脯挺得更高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石榴的鼻尖叫嚣:“你叫石榴该不会原来就是石女才入的.吧”
陈皮从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听到别人说她的名字是橘子皮发霉长毛,又想到司膳坊人人都有好听名字,独她姓陈被起名叫皮,皮儿皮儿地喊着也难听,一时委屈涌上心来,抹着泪跑回住处去了。
石榴不明白阿绢说的石女指什么,反正不会是好意思,她倒不介意被阿绢贬低两句,贬了又不会少两块.,何必给自己添堵给对方添乐。若是在平时,这件事顶多也就是天边儿多刮了一阵风,转身忘掉就算了。
但今天可不是一阵风,今天阿绢惹哭了陈皮。
同为贫苦薄命人,入.门不到一年,竟有人忘了本,早早钻进深.泥沼之中。阿绢时常跟小.女们说,她将来要分去照料皇上的衣物,皇上换衣时一定会被她迷住的。现在还口口声声说着“将来得了宠,让你们都去刷净桶”石榴心道:“喂,小妹妹,学作诗学押韵不是这么来的,还得宠皇上的宠爱一个小.女轻易敢得吗你已经被封建腐朽思想所毒害了,可怜的。”
惹我没关系,惹哭我们司膳坊小.女陈皮,很有关系。石榴眯起眼,双臂利落地交叉在.前,盯着阿绢上下打量一番,缓缓开口道:“阿绢,绿绸叶子当然比地上的脏叶子好,可是我不能认你做姐姐。”
“为什么好多人都认我作姐姐呀,你认吧,等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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