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现在的你,从肤色上,能看出不同吗?”管歆说着,指了指李静手中的本子,示意她手上别偷懒。
“不止肤色,长相、语言也有明显的不同呀。”李静说着,对着管歆的侧面祭出眼刀。
“要在当地生活一个月,你一直穿着大宋的衣服,落单的时候,看看会不会被拐卖?其他还有很多缘由。别偷懒,等安顿下来,咱家再与你解释。”
管歆到现在,还是没能习惯李静女子的身份,能够这样自如的与她说话,完全是因为没有看着她;自然,也没有看到李静的眼刀。不然,李静一定又有小鞋穿了。
李静本以为,他们这次住的,还会是在吉兰丹时居住的竹楼,可是,被大象驮着走过一片椰子林之后,入眼的,居然是跟与宋州城风格稍异,但绝对能看得出明显的大宋风格的建筑。
房间里的陈设,除了一些象牙、椰果的雕刻之外,基本上,屏风、床榻,都是大宋风格的。
放好自己的东西,李静敲开管歆的房门道:“大叔师傅,这个明显大宋风格的建筑又怎么……”
李静剩下的话,被管歆的尖叫声吞没。
看着管歆拿衣服迅速遮住他的豆包
脸,李静怔了片刻,关上门失笑出声。
虽是在换衣服,可是,管歆的身体,除了脸和手脚,全部被裹在xiè_yī里边,而且,他的虚胖的身材,还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人看的地方。可是,他却做出了如被窥视了的少女一般的反应。
饭桌上,大家(除了李静之外)都换上了大宋的衣服,算是接风宴,不仅苏长山、苏畅,管家兄弟,分公司的金管事,还有护院的老大刀疤脸,连秦勇和秦广都一起入席了。其他人,也都聚在了院子里宴饮。
饭桌上,除了一碗汴京特色的炸酱面和花椒酒之外,不管是主菜,还是配菜,或者水果、饮品,都是真腊风情的。
这种不伦不类的混搭,让李静见识到了海上行人异样的坚持——入乡随俗却又建了一个富有大宋特色的宅邸;在路上穿当地人的服装,一到府中就换上了家乡的衣服;连这个接风宴都是这般有特色。
李静这时,只是觉得无语,还不明白,这些人的坚持背后深层复杂的矛盾心理;越是远离故乡的人,反而越是渴念故乡的特色。
被管歆禁了酒,李静只能喝椰汁和不知道几种当地蔬果混合压榨的说出不酸甜辣苦的味道的饮品。
大口吃完自己的炸酱面,李静本能的大喊了一声“再来一碗”,在座的人,都因为她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掉落箸盏。
席间,一阵尴尬的静默。
最后,苏长山端起自己的碗道:“我这一碗还没动过,静儿不嫌弃的话,就用我这一碗吧。”
李静长长的反应弧,此时又发作了,“苏叔叔的自己吃就好了,我再去厨房盛一碗就是。”
此刻,李静还没有注意到,在座的人,不管高矮胖瘦,面前摆着的炸酱面,都是统一的中型偏小的碗。
而李静此话一出,刀疤脸的护院老大,脸上居然留下了泪水。
苏畅深深地瞪了李静一眼道:“每人只有一碗的份额,厨房已经没有了。”
这句话,让席间的氛围,又冷了许多。分明是依然炎热的天气。
李静此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她只是觉得好吃,想再要一碗而已,完全没有想到,这样潮热的天气下,要贮存小麦或者面粉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而一年只有一次跟家乡来的商船见面的他们,面粉,是一种多么珍贵的食物。
不过,李静毕竟不是一个任性不懂事的孩子,听到苏畅说没有了,她微笑着道:“啊,我差不多也吃饱了,苏叔叔的,自己吃吧。”
因为李静的一句话,难得的一个接风宴,在分公司的管事和护院老大的思乡情绪中并不欢快的结束了。
作为罪魁祸首的李静,完全不知所觉,问分公司的下人借了驱蚊的花露水和驱蛇的雄黄,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日,还是秦勇避过所有人提醒了李静,她才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禁忌。不过,李静却是连道歉都不能,因为,道歉,不过是再次戳人伤痛而已。
安全起见,在真腊的这段时间,李静除了管歆吩咐的工作,都跟苏畅在一起,除非必要,绝不说一句话,以至于,分公司的许多人,以为那个跟着商船来的笑得扎眼的多礼(不说话,李静见人只能笑着鞠躬点头)的孩子是个可怜的哑巴。
只在初到真腊的几天,李静跟着出去参观了一番,可是,象背上的颠簸,随时会落下来的倾盆大雨,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边陲半岛脏乱的环境民风,让李静后来的近一个月,称病躲在了宅邸内院。
她的航海旅行的梦想,进一步破碎了。
苏畅每天早晨出门前,晚上回来后,都要敲开李静的房门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告白,李静每天对他的回答都是“伺机而动”,可是,却一直没有告诉他合适的时机。
苏家商船,唯一让李静凭着第六感本能的有点发怵的人,就是管白。
长得那么漂亮,笑得那么温柔,可是,船上没有一个人对他起轻慢之心;也没看见他神色中的算计,却总让人有一种这人能看透我,我最好别惹他的感觉。
航海地图重要,折扇、古琴重要,但是,什么都比不过自己的生命重要。
那之后,李静明里暗里也更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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