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天一已经坐到了钢琴的面前,那是一架雅马哈三角钢琴,黑亮的琴体在灯光的晖映下,散发着高贵的光芒,一切都极其配了穿着粉紫色裙子的天一。天一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放在了琴键上。我时常会沉醉在对天一手指的崇拜之中,那一双手指是那么的完美,修长嫩白,我难以想象,这双手是我创造的。淑百曾经拉着我的手仔细打量,她松开我的手说,尽管同为艺术,但是一个画家的手指和一个钢琴家的手指是不相同的。我们一起在想象那个男人的手指,尽管那个男
人的手指曾经游走在我的身体上,曾经轻抚过我年轻的肌肤,但是,我依然不知道这双手现在何方。我对淑百说,他是一个梦。淑百说,不,他是一个人,一个真实的男人。他有一双和天一相同的手指。我感谢淑百,她从来没有在任何时候谴责过我,她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佐罗的坏话。她像一床温暖的棉被,完完全全地包容了我的一切。
接下来清脆的旋律在音乐厅响起,天一完美的手指落在了琴键上。我定定地看着台上的天一,我真的从心底感谢上天,我一次又一次地庆幸自己的选择,我不敢想我当初如果顺应了世俗的风气,让天一在我的肚子里就失去了生命,哪会是什么结果。我真的有一种深深的后怕。有这样的一个女儿,就是再让我重新经历千万次的苦难,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天一完全进入到她的音乐世界里去了,我感谢老天给了天一这样的天赋,她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她在这个世界里感受爱和幸福,当然也感受忧伤和苦难,她的世界毕竟是独特和丰富的。我在绘画的时候经常有这样的感觉,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拥有这个独特的世界的。天一她不仅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她还有丰富的内心。许多人游走在这个世界上,内心对世界的感受却是微小的。而丰富的内心世界是钱所不能买到的,唯一的获取只能是上天的恩赐。我真的非常非常庆幸,我感谢上天。
我坐在第二排中间的位子上,我能清楚地看到天一的全部,我觉得我在看一幅画,一幅任何一个画家都无法描绘出来的画,这样的画只能存在于对美有感受、有发现的人的心里。在我的眼里,天一像一个圣女,她端坐在天堂的大殿里,被鲜花簇拥,被白云萦绕。随着音乐的深入,我仿佛漂浮在旋律之上,我和我的女儿在一起舞蹈,我们尽情地欢乐,她时而在我的怀里撒娇,时而欢笑像灿烂的花朵……
突然,我发现天一的脸色渐渐苍白,她的脸上忽然布满了汗珠,亮晶晶的汗珠像雨后的蘑菇一样,齐排排地长在了她的额头上,脸颊处,还有锁骨的四周。接着,有几滴已经滴落下来。我从来没有见到天一在演奏的时候,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我心里忽然不安起来,我的直觉告诉我天一的身体出了问题,的确,她的汗水越来越多,脸上已经是一片晶莹,汗水已经能看得非常清楚了,汗滴也多了起来,我的心紧缩起来,呼吸也屏住了。
但是,天一顽强地弹完了最后一个音符。接着,她倒在了舞台上。
整个音乐厅一下子喧哗起来,我失声大叫了起来,我试图站起来,可是我的腿软得根本无法支撑起我的身体,我喊着,喧哗的声音盖住了我的呼喊。舞台的幕布很快就拉了起来,主持人已经镇定地站在了前台,她在说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我挣扎着站起身来,我穿过了人群,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剧场。
当我跑到后台的时候,天一已经被送走了,我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后台的门口乱转。突然,我想起了给淑百打电话,等我拿出手机时,我才发现我已经有五个未接电话。每一次看天一演出,我必定是要关机的。电话都是淑百打来的,我拨了过去,淑百说知道我一定很着急,她说天一没事,只是一次普通的虚脱,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
我的心一下子落下了,我相信淑百的话,淑百是一个有着20年护龄的老护士了,李南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内科医生,天一一定不会有问题的。我只是心里纳闷,天一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我母亲告诉我,我的父亲是一个边防军人,他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我母亲把一张照片拿给我看,一个穿着军装的英俊男人,是一张黑白照片,甚至有些发黄,有很深很深的岁月的痕迹。
许多年以后,我确定这是母亲自己编造的一个谎言,我坚信我的亲生父亲是一个画家,他从一个遥远的地方来到丽江,他留下了我,他走了。当然,对于母亲的这个谎言,我不怪母亲,她是用心良苦,她希望我没有自卑感。
我想象我的亲生父亲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尽管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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