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特意嘱咐,掌案,缭都尉离开的时候,只说,让他住在雎雍宫内,不管他做什么,去什么地方,都不管,全当没瞧见。”
这句话,夷简听了也不禁纳闷,想不到,尉缭的能耐,竟是如此的不一般,事到如此,这位掌案的又再看了夷简一眼,便径自转身,对着他身后的那群宫女阉人们说道:“你们继续把这里清干净,二殿下最见不得灰尘,动作都再利索些,各宫各院,还有不少地儿……唉,这天,眼看着又要起风……”
……
倒真是!
大风说来就来,那群人清理完毕内殿离开后,夷简又干脆倒回到床榻上,手里随意的翻阅着枕头边的竹简书,读着读着,y沉的天气,容易让人困乏吧,不一会,夷简又进入深眠,到子夜时分,狂风突然四起,吹进了外殿里来,卷起房顶上垂挂的罗纱帐,梭梭作响,夷简惊醒,抬头,便看见巨大的窗子敞开着,而纱罗帐就在半空里横飞。
夜晚的寝宫外殿,除了风声,很寂静,窗外宫墙边,点着灯的,在风里,显得昏昏黄黄,夷简从榻上爬起身,迅速蹑手蹑脚的走出寝宫,走到外殿,悄悄向外面张望。
无人!
小宫门口,此刻,竟然无人!
夷简又索性跑到走廊外,放眼四周,完全的静悄悄,确实无人,看不见一个人烟,不过也对,尉缭说过,这宫本就没有做主子的宿住,到了晚上,那些宫女们自然也不会侯在外面守夜,何况风如此的大,说不准,大雨即将又要倾盆而泻。
这样更好!
回到大殿里坐下,夷简聊赖的看被风卷起的纱帘,就在这时,小宫门外,倏然几声沉闷的脚步声,又有人来了……条件反s一般的,夷简慌忙重新跑回内殿,掩蔽在厚重层叠的罗纱帐后,之前一直没注意,就在她躲到罗纱后时,才发现,这里,靠墙边,原来有台细长的案桌,而桌上,正摆放着两排鲜润的糕点。
暂且不动声色,夷简的目光,转向殿门口——
而这一看,这一看清,她差点没尖叫出声,就在门口,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赫然进入夷简的视线……他,黑色的暗纹丝衣,被狂风吹的肆意扬起,他,坚硬的下巴,近乎透明的薄唇,在暗沉的光线里,涂上一点y影,清冽的水灰色长眸,是如此毫无预警的,匪夷所思的,乍然出现……
“政!”夷简低呼,下一刻,便从罗纱后面跑了出来,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这里,是咸阳宫!”
……
第十二章:高贵的王族(4)
(四)
嬴政走进来,在外殿的躺椅上坐下,头斜靠着椅背,半眯起双眼,看她,轻问:“大秦的后宫如何?”
“你是不想活了?”夷简不答反问,“这个尉缭,又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是,大秦后宫的防卫,实在太过松懈!”看着他,夷简真的觉得不敢置信,但是,刚才看见他走进来的一刹那,她便认定,带他进来的,一定又是那个尉缭。
幸好,这里晚上没人。
“防卫太过松懈?”嬴政不可置否,嘴角带着笑意,又问,“你的事情,解决的如何了?”
“还没找到我二姐,不过,我猜想,她有可能就在秦王的身边。”
“呵呵呵……你打算如何做?”嬴政笑起来。
“我听人说,秦王好书,我这里有卷关于以法治国主张的谏书,我会想办法放在秦王的案桌上,他若是看了,一定会想知道其余的部分。”
“你懂以法治国?”嬴政斜倚在躺椅上的身体,微微一直。
“耳濡目染,时常听一些。”
“怎样的耳濡目染?”嬴政再次眯眼,冰灰色的眼眸忽然漾出一层异样的水泽。
“跟你说你也不太懂啦!”夷简撇嘴,这些思想主张都是韩非跟随荀况师傅求学之后的心血,“比如,你们大秦国,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你们孝公在位时,启用了卫鞅的变法,话说到底,同时期,韩国的申不害继后变法,但是,结果却不尽相同,错就错在申不害的变法,重在术的运用,韩王只学会了用术,秦国不同,秦国将法和术结合了起来。”
说着,夷简转回到罗纱帐后,既然是他,她也就无需顾虑,一整个下午没用膳,她是饿了,到墙边的案桌上,她随手拿了两块糕点丢进嘴里。
味道不错!
“你要吗?”夷简又拿了块,走到他身边,“这是咸阳宫里的糕点,一般平民,可是吃不到。”
待她靠近,嬴政却忽然皱眉,问:“什么味道?”
“不知道,但是不腻。”夷简自然以为他是问糕点的味道,不想,他却一把拽过她的身体,她一个不稳,立即坐到他身侧,于是,她的头顶便下意识贴上他的下巴,下一瞬,嬴政的眉头,蓦然皱到更深。
“你,多少日没沐浴过了?”他问。
“啊?”夷简愣住,少刻,反应过来,说,“没很久啊,进宫的前一天,用冷水大了浴,哦,今天淋了雨,昨晚又睡在一间小屋子里,怎么,我身上有味了吗?”说着,夷简扭头闻自己的袖口。
“过来!”
嬴政起身,向殿外走去,夷简急忙跟上,问,“去哪,这里是后宫!”不过问完,她忽然想起傍晚时,那名宫女说的话,尉缭的交代,无论她去哪,干什么,若是她们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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