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最初的教导吧,父亲的态度一丝不苟,讲的很细,很清晰,时间在一话一句中流逝,夕阳逐渐西下,或许是讲累了,当太阳落山的时候,父亲突然在田埂边一块方石上坐下,对夷简说:“你去那头看看菜花籽,过几天收割,就再也看不到。”
第四章:美人出秦 (4)
“父亲,”夷简看看天色,“不早了,菜花籽刚才已经看过啦,我想回家了。”二姐大婚的日子近了,其实这几天她着急想要看看二姐房里准备妥的嫁妆,哦,还有三姐,想到母亲早上说的话,夷简忍不住便问身边的父亲,“娘早上说,王又替三姐赐了婚,要嫁给太子殿下呢,那二姐和三姐的婚事,是要一起吗?”
一句随意的问话,大婚,对夷简来说,总是喜庆事儿,母亲早上看起来就很高兴,只是她没想到,她一句问话,却使得坐在田埂上的父亲,浑身一震,头倏地抬起,瞪着面前的小女儿郑夷简,许久,许久……直到眉毛纠起,嘴唇压抑的抽搐……
夷简惊诧,小心翼翼的问:“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夷简……没有大婚了,你二姐没有大婚了,不能嫁给公子韩非……”
“为什么?”
“是父亲无用,是韩国软弱,要受人欺辱,你二姐要被送到秦国,献给秦王,夷简,父亲这一生都会亏欠你二姐,虽然庶出,但她跟你一样,是父亲的骨r,可是早上,父亲亲自将她带到了宫里,眼睁睁看着她和要进献到秦国的贡品一起,上了路,这会,太阳已经落山,她,恐怕已经出了西城门……”
说着说着,父亲的眼眶里竟然落出泪来。
听到这里,夷简听明白,可是又想起大姐出嫁,全家相送,乃至全城的百姓相送,夷简也跟着大哭起来,道:“父亲,二姐不能嫁给韩非,已经很伤心,可是二姐一早走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大姐出嫁的时候,我跟三姐一直送到了赵国,可是二姐呢,是要去秦国,怎么我们都不知道,那么有谁送她呢,她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不是会更伤心吗,父亲,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要去送二姐的……”
“送……如何忍心送……”
“是去咸阳吧,咸阳,那么的远……父亲,我们现在去,去城西。”
对夷简来说,这好像是她懂事以来,最叫人伤心的一件事。
(四)
马车在城边窄道上飞奔,从东面到西面,横穿整个新郑城,从夜幕降临到深夜,风起,嘈杂的都城渐渐清净,道路上没有人烟,仓猝的赶至西城口,守卫城门的侍卫说:“宫里进献到秦国的贡品队伍,早就出了城,已经五六个时辰。”
不想就此放弃,出了城,马车轮追赶的啧啧作响,然直到黎明时分,直到东方微白,疲累的马匹终于慢慢停下马蹄,前面,除了漫天的尘土,还是尘土,干燥的在半空中肆意跳跃,飞舞。
面对眼前的悲凉,夷简和父亲郑国的脸上,湿透。
……
第四章:美人出秦(5)(重新修 …
清早,吹灭点了一夜的烛火,公子韩非从案头后面站起,屋子里还残留着一夜未睡的痕迹,铺着竹地板的地上满是堆积的竹简捆书,这些,都是他的心血,韩国危弱,其他六国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如今想要强国,必须倚“法”治理社稷,现在的天下,是强权的天下,所谓儒家的“仁政”和“仁者爱人”的主张已然落后,因此这几年,他悉心总结前期法家思想,提出一整套“法,术,势”相组合的中央集权学说。
揉了揉酸胀的额头两侧,韩非命下人收拾妥地上的竹简谏书,自己也迅速换了宽袖的官服,带着这些连月赶出的心血一道,去宫里面圣。
四月初了,早晨的空气实在是清新,即使一夜未宿,韩非这会被微风一吹,也不禁神清气爽,出门的时候,目光扫及庭院一角的月季花,他的嘴角不禁露出温润的笑意,只不过一夜,这些花草竟有不少冒出了嫩红色花苞。
此刻宫中,韩王桓正虔诚的跪坐在宗庙祭坛下面,坛上长发法师正卖力的做着法事,宫内宗庙到处被贴上褐黄的符字,进献美人郑氏夷玉昨天就上了路,前往秦国,所以今天整个王宫都起了大早,只为做法祈祷美人快快迷惑秦王,学妲己,荒y整个秦宫。
韩非觐见,被侍卫们领进来时,韩王看见他,忙向他招手,说:“韩非,同为宗室,你赶紧陪孤家一同跪拜。”
韩非疑惑,自然不解,就问韩王:“这是为何原因跪拜?”
“祈求上苍,荒废秦国百年基业,让天下的苍生远离秦国的涂炭,残杀,祈求上苍保佑,使我们韩国重兴哀侯和昭侯期的鼎盛。”
既然说到使韩国重兴鼎盛,韩非见机不可失,急忙从随从手里拿过厚厚几卷竹简谏书,说:
“王,当今要使国家强盛,必须改变儒家治国的传统,一个本身强盛的国家,可以用仁者术来影响子民,然而一个孱弱的小国,若是只祈求上天,寄求祭坛的作法,又有何用,国家要兴旺……”
“韩非!”韩王打断,“宗庙祖室面前,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以儒治国那是几百年周室天下的国本,怎可改变,你难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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