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陈曦的屋子门口,敲了敲门,没反应,又敲了敲,里面突然传来玻璃杯摔在门上的声音,随后陈曦愤怒的吼声传来:“给我滚!去告诉哥哥,我很好,不需要他担心!”
我怔了怔,也许他是把我当成了刚才的医生。
我又轻轻敲了敲门,低声说道:“是我,洛轻扬,昨天我们见过面。。。”
屋子里静了一会儿,门突然开了。
陈曦脸色有些苍白的坐在轮椅上,眼眶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
我走进屋,把东西放在桌上,忙拉着他问道:“怎么了?你哭了?”
他慌乱的一把拽住我的袖子,情绪激动,语无伦次:“他们、他们我吃药。。。我没病,我真的没病。。。可是他们不相信。。。”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捋起袖子,立刻就看到他手上一圈一圈捆绑过的痕迹。
“他们绑你?”我愤怒的问道。
他含着泪说:“绑住我,然后灌药给我喝。”
“这帮混蛋!”我咬牙切齿。
愤愤不平也无计可施,我现在是自身难保,对他即使再同情也爱莫能助。
我打开纸袋,拿出还有些热乎乎的蛋糕:“先吃点东西吧,我亲手做的喔!”
他还在抽噎,我用勺子挖下一块蛋糕送进他嘴里,他心不在焉的吃着。
半块蛋糕喂下去,他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垂着双手很温顺的坐在我面前,阳光照着他的侧脸,这个少年的五官,我只能用精致这两个词来形容。
看着他脸色慢慢好转,我问:“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
他深深的埋下头,看着衬衫上一片棕色的污迹——我想那是刚刚医生强行给他喂药时滴到上面的。看起来纤尘不染的他,这块污渍显得尤为明显。
“不想说就不说好啦!”我笑着摸了摸头,“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
“真的?”他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咦?”我苦恼的想了一会儿,答道:“因为我们很像吧!”
不同的出身不同的境遇不同的无奈却有着同样悲戚的心情,让我对这个孩子很有亲切感。
“算了,我们不聊这些,我可以,看看你的作品吗?”我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你跟我来。”他说着,缓缓的挪动轮椅。
我忙站起身推着他走进了他的工作室,他扬手拉开了所有的灯,这下,不大的工作室里立刻灯火通明。
上次走得匆忙,没有仔细看清楚。
我从那些成品雕像面前走了过去,细细的抚摸着那些雕像细腻的脸,暗自赞叹,真是巧夺天工,如果拿到拍卖会上去会卖到不少钱吧?
“喜欢吗?”陈曦在我身后柔声问道。
我拼命点头,赞道:“好厉害啊!”
“喜欢的话,我也可以给你雕一个。”
“咦?真的吗?我、我也可以吗?”
陈曦笑着点点头:“你今天有空吗?”
他是说真的。
我定定的注视着他的眼睛,很浅,很透明,泛着一丝淡淡的哀愁,似乎一眼就可以望见他心灵深处的东西。
这样单纯美丽的一个人,怎么会被抛弃在这里,离群索居,得不到亲戚家人甚至是从小恋慕的玩伴的关爱?
我情不自禁的走过去,把他的头按在我怀里,紧紧的抱着,轻声说道:“谢谢你,小曦。”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全是草稿,很粗糙,没有细细琢磨。
因为正在准备跳槽,以后有时间再来修改。
☆、兄弟
53
从此以后,我几乎每天都会抽出时间跑去小曦的小屋里去,给他带去一些有趣的玩具或者是我亲手做的好吃的。
他安安静静的坐在一块粗糙难看的大理石边细细的打磨、雕刻,我则是坐在他旁边,认真的百~万\小!说复习,消化那些难以理解的乐理知识。
唐子谦当初给我报的是音乐系,戏剧也有涉猎一点,不过不多。
我拿着乐谱在小曦旁边“a”的练习发音,常常惹得他抿嘴偷笑。
每当沮丧的扔下书本,看着那些五线谱上歪歪扭扭的蝌蚪,我都会头疼不已。唱歌嘛,会唱就行了,为什么要去学五线谱这种对于我来说实在太艰深难懂的东西呢?
唉,我真的是智商不行。
整整一个星期,我留在宿舍里的时间屈指可数,小昭和朗朗都开始怀疑起来,他们总是问我是不是在谈恋爱。
不过,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我每天都过得很忙碌且很充实,白天在学校里忙得团团转。我终于开始承认,我确实要比别人笨,别人一天就能理解记忆的东西我要花上两天甚至更长的时间,很多时候还得请教小曦这个音乐门外汉。
到了晚上,我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一脸冷傲的站在舞台上,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客人。他们带着满身的酒气,将真实的面孔隐藏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
大华哥偶尔会出现在那些人群里,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听我唱歌,一曲完毕,满场掌声雷动。他会微笑着朝我举杯,我亦朝他颔首示意。
时不时还在为不知道此刻流落在这个世界哪一个角落的哥哥担忧着,但是我心里很清楚,现在唯一能做的,只剩下等待。
小曦的小屋里,每天会有一个女佣送三次饭,医生会来一次,其余时间就全是他一个人,所以我一有空都会瞅准时机,溜到他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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