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中国大饭店的大堂里,等那个外国人的到来。
临出学校的时候,我和那个外国人通了一个电话,他告诉我他住香格里拉,七点钟会在房间里等我。的车快到紫竹院的时候,我猛然想起他给我的电话号码,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电话号码指示他住的饭店在朝阳区,他所说的香格里拉不是常说的紫竹院以西的香格里拉饭店,而是由香格里拉集团管理的中国大饭店。的车掉头奔大北窑,一路堵车,到中国大饭店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那个外国人不在房间里。我急着要看,而且要对姐姐负责,再说我也不想把死沉的草莓糕带回去,我决定在大堂等。
中国大饭店的大堂和别的五星级酒店的大堂没什么两样:门口北洋提督打扮的门卫,拿破伦时期法国士兵装束的行李员。大堂里金光闪闪需二人合抱的柱子,走来走去、旗袍开得老高的服务小姐,英俊而呆傻的保安,牛闪闪、一脸假笑的大堂经理。
大堂里供客人休息的地方分两部分,中间用隔断和绿色植物巧妙而清晰地隔开。一部分红地毯铺地,小园桌上细颈花瓶,斜c一支半开的新鲜玫瑰。旁边一块空地,一架r白色钢琴,琴前小姐一袭白衣,一肩黑发,尽心尽责地乒乒乓乓弹着什么。身材高挑的服务生穿梭走动,摇曳生风,你坐在矮矮的园沙发里,可以不经意地瞥见旗袍前后两片有节奏的开合。
这部分是有最低消费的,也就是说你必须愿意花三十元喝一杯品质不逊自来水的饮料。喝半口之后,身材高挑的服务生摇曳生风,称你一声“先生”,问你要不要再添点什么,看你到底傻到何种程度。
我坐在另外一部分,等那个外国人。这部分鼠青色地毯,鼠灰色坐椅,茶几上只有塑料烟缸,一位身穿鼠兰色制服的老年妇女间或来换烟缸,不是出于尽心,而是怕随手扔下的烟头伤了地毯,时刻提醒一下烟缸的存在。
一个女人坐在离我不远的一张椅子上,仿佛也在等人。我们习惯把女人叫做女孩,这个女人却怎么说也不是女孩了。
我对一些神秘过程充满敬畏,比如人的感知。好些本书,都挺有名的,看了、忘了,没有任何感觉,仿佛每天的三餐,吃了、拉了,身体似乎毫无变化。但是间或一两行云飞雪落的字句却会让我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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