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小猫,我有个推测。”
赵小猫放缓了语气:“你说。”
“现在三起命案,先死的是吴凤的丈夫,目前这两起,死的是卖孩子的婆家人。我们先从吴凤分析,我猜想一下,吴凤去年从超市离职后,一直待业在家,人际交往简单。她自己时常被丈夫家暴,档案也记录了,上周因家暴,邻居报警,她去了医院。她婆家对她对她的孩子什么态度咱们今天也见了。婆家想要她生个儿子,丈夫天天打她,可她一个家庭主妇,娘家离得远,要想脱离这种日子,她会求助谁?”
孙狸顺着他的思路略一思索,道:“以前的同事?”
师秦点头,继续说道:“我们不妨这么做个假设,假设吴凤真的向同事求助,这个同事恰巧是个妖,见吴凤被打,又想摆脱施暴者,那么妖会怎么做?她大概会认为,只有这个打老婆的男人死掉,吴凤才能摆脱这种日子。若是这个假设成立的话,墙壁上的字也能解释了。打老婆的男人岂不就是没脸没皮?”
孙狸点头道:“有道理!”
赵小猫看着他,道:“现在的这两起案件呢?”
师秦说道:“如果刚刚的假设成立,那么目前的这两起案件很容易就能解释。昨晚婆家把吴凤赶出去住,吴凤没有地方住,那么很有可能会去那个同事家里住,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被赶出家门,连孩子都不给,那个同事知道后,肯定会去要孩子。结果发现他们是想卖了那两个孩子,于是怒下杀手,夺走孩子。”
赵小猫转向牟长安:“刚刚的两起案件,案发地一样吗?”
“不一样,一个自己开车往西边走,出西安,另一个往南边走,坐大巴,走的是出省的路。警方推测死亡时间基本相同,暂时报上来的信息只有这些,细节还要等我方人员到现场看过才知道,另外……这两起我们还未通知受害人家属。”
师秦听她说到两起案件同一案发时间,案发地却不同,心中一惊。
赵小猫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眸光一沉,说道:“杀人犯不止一个。”
“查吴凤一年前就职的那家超市。”
路灯照不到的灰色阴影处,风吹着树影,影子重叠颤动。
眨眼间,那些树影的轮廓处慢慢膨胀延展出一个白皙的女人,身姿妩媚,身段曼妙。
她伸出莹白玉足,系在脚腕上的银环铃铛沙沙响着,她如一缕轻烟,款款走到灯下来。
声音像绵软的绸缎,丝滑温柔:“鬼修肖隐,多年不见。”
路灯下的男人礼貌颔首。
“多年不见,影鬼娘。”
影鬼娘绝对是华夏九州数千年来最为特殊的鬼。
她生前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一日偶见自己映在墙上的影子妩媚动人,便爱上了自己的影子,日夜燃灯,凝望自己的倩影,时日久了,影子便多出了一分神魂。她去世后,生魂飘散,影子却不散,生生化作了鬼魂,滞留在人间。再后来,影鬼按照影子修出了人身,就一直待在长安城,夜深人静时,才会从无处不在的影子中走出来,在路灯下赤足来回走着,欣赏着自己的影子。
她也算是老鬼中的一个。
“我接到了你的传音信,你信中说的‘魑魅魍魉,满月夜行’是什么意思?”
影鬼娘柔柔一笑,垂下长长的眼睫,凝望着自己的影子,低下声音,有说不出清的魅惑感,有夜的凉意,也孤芳自赏的寂寞,她长长叹息一声,一叹三折:“我潜于长安城的影子中,能听到四面八方的声音,你们这些离开了阴司的妖鬼,到了地面上反而听不到看不到。”
她抬起一截葱指,指向西面。
“长安古城里的老槐树,东面的根部已延展至陕西山西河北版图,西面的根部蔓延至甘肃,他最长的根须已经浸染到了从西面蔓延而来的血煞中。建国后,这是第一次有如此重的怨气,我躺在树影中,听到了他的声音,特来告知。”
肖隐镜片闪过寒光,预感此事严重,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太阳落山前。”影鬼娘恹恹垂眼,“我知道你来了长安城,你踏入西安的那一瞬间,我的影子们就看到了你。”
肖隐沉默不语。
影鬼娘抬起脸,眸光似水,浸满柔情,却被冷冰冰的镜片挡在了外面,又失望的低下头,低落道:“我知道我错了,这事我应该告诉储君。可我想借此见你一面……”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一片深情,仍被鬼修挡在千里之外。
肖隐公事公办:“这件事很严重。”
影鬼娘失落的点了点头:“就是因为血煞气太重,有不祥之兆,我知此事关系重大,弗一听到就传信给你。”
肖隐看向西方的天,血煞气从西面蔓延而来,但他们却没有接到西区的一级警报,这么说来,出事的应该是阴司地界。
阴司地界,在西面,唯有一处可能出现意外——西藏锁着数十凶兽的复罗城。
肖隐面色一沉,书生气一扫而光,周身气息冷冽,鬼气乍起。他谢过鬼影娘,化出鬼形,消失在原地。
他离开时的风带起了鬼影娘垂下的腰带。
鬼影娘手指缠着自己的两缕腰带,幽幽一叹,蹙起两抹烟眉,身影也渐渐隐去,唯留一句叹息:“前尘往事断肠诗,侬为君痴君不知……”
吴凤曾经工作过的超市已经结束一天的营业。
牟长安联系超市的负责人问情况。
师秦见赵小猫眼睛一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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